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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替身才是白月光

    祠堂是个院子, 时晚就站在院子外面,外面有个青石的石桌石凳, 时晚就在外面坐着,这个墓园大概是位置偏僻, 手机信号都很微弱,院门没关,时晚只要一伸头,就可以看到里面。
    她悄悄看了看。
    姚若云站在牌位前, 傅承遇在旁边。
    “怎么都没告诉我?要不是陈明给我打电话……你是不是葬礼都不准备告诉我?”
    他们俩人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谁都没有说话,好像是一场博弈。
    最终,还是姚若云忍不住了。
    她的眼睛盯着牌位, 没看傅承遇。
    傅承遇背对着时晚,时晚也看不到他的表情。
    “告诉你,有意义吗?”
    傅承遇的声音里,有着浓浓的讥讽。
    “我会过来的。”
    “不忙了?”
    “傅承遇,你这话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
    姚若云转过头看着傅承遇,她很瘦,保养的很好,旗袍穿在她身上,更显得腰身细。
    她站在那,抬头看着面前的男人,傅承遇已经比她高了很多,高到她需要仰视。
    姚若云盯着他看,一字一字说,“傅承遇,我是你妈。”
    “你还知道你是?”傅承遇也转头看向她,脸上的讥笑浓浓,“十几年前,你就不是了。”
    “傅承遇!”
    姚若云声音很大,时晚收回了目光,往旁边的凳子上挪了挪。
    “不出意外,这会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
    “你非要这样?”
    姚若云听到这句话,难以置信地看着面前的傅承遇,她质问道,“你非要在今天这样跟我说话?”
    “非要?”
    傅承遇慢慢地重复着这两个字,像是在回味着什么。
    “非要这样么?”
    傅承遇抬起目光,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姚若云只觉得一股冷意,从脚下蔓延开。
    “是你十年前义无反顾地抛下我们离开的,也是你跟我们划清了关系,自从我爸去世后,你有一天,哪怕只有一天,尽到过你身为母亲的责任?承霖他从小到大最大的希望就是跟你坐下来吃顿饭,你有回来过吗?当别的孩子嘲笑我们的时候,你又在哪?如果真的像你所说的,你在追求你的梦想,我们可以理解,而你呢?你嫁给了霍兆林,开始了你们的新生活。”
    傅承遇已经冷静了许多,当现在这一刻说出这些话——
    曾经单单一想,就会心口刺痛,而现在,竟然可以风清云淡地说出来。
    姚若云别过脸,不去看他。
    “承霖的老师说承霖画画很好,承霖为了让你回来,放弃了画画去跳舞,他十二岁那年骨折住院,你打了通电话,问他为什么没拿第一名,半句关心都没有。你有看过承霖身上吗,大大小小的伤。哦不对,我应该这么问,”傅承遇看着她,“姚女士,你知道你还有两个孩子吗?”
    “……”姚若云似乎是在忍耐着什么,一言不发地听着他说。
    “姚若云,从十年前开始,我不会喊你妈,以后也不会。”
    “说完了吗?”
    听到这句话,姚若云似乎忍耐不住了。
    她攥着提包的手攥紧了,骨节泛白。
    “当年如果不是因为意外怀孕,我也不会退出了比赛,你知道那场比赛对我有多重要吗?!你知道我生下你们之后重新回来跳舞有多难?这是我一辈子要做的事情,但生儿育女不是!”
    “……”傅承遇的眼底划过一抹刺痛,很快又消失不见。
    “你是不是想问我为什么要跟傅家明结婚?是,我出身不好,傅家明资助了我让我跳舞,我知道他喜欢我,我心甘情愿跟他结婚生下了你,但他凭什么要我在家里相夫教子放弃我的事业?我不同意,傅家明让舞团终止了我的合同,凭什么?我是他的阿猫阿狗?就因为他资助了我,我就要一辈子为他放弃所有当他的全职太太?”
    姚若云有些激动,语气很急促,甚至连带着声音都扬了起来。
    “那年怀了傅承霖,我是想打掉的。要不是因为傅家明说生下他就答应跟我离婚,你以为我会生?”
    傅承遇听到这句话,怒极反笑。
    “你跳舞跳的再好,有什么用?”
    这样冷血自私。
    本来今天傅承遇是心里仍旧残存着一丝希望。
    但这丝希望,很快就被一盆水浇熄了。
    希望不该有。
    凭什么要把这样的情绪和恨,转移到孩子的身上,他们毁掉的是快乐和童年,甚至连同着信任,希望。
    姚若云那句话说的很大声,几近嘶吼。
    她的喉咙传来痛意。
    傅承遇冷笑一声,转过脸不再看她。
    “姚若云,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
    “你什么意思?”
    “……”
    “傅承遇,你什么意思?”
    姚若云的声音又一次扬高,“跟我划清关系?我告诉你,就算傅承霖死了,我也是你妈!”
    傅承遇的脸色冷硬下来,仿佛当她是空气,连一抹余光都不肯给她。
    姚若云的心跳重重。
    傅承遇的五官完美地遗传了傅家明。
    对傅家明,姚若云曾经有爱,但那份爱,都在日复日的打压中变成了恨。
    起初,因为傅家明的资助,她第一次登台,姚若云心存感激,甚至对这个比她大许多的男人第一次生出了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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