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柏谦笑容柔和,不似作假,皇上也深深呼出一口气,皇后则是面露忧愁之色,想说些什么却又生生忍住。
    宋柏谦又向陛下禀告了一些军务,待他退下之后,皇后思索片刻,便道:“臣妾听陛下的意思是,要派宋将军去陇右道?”
    皇上叹了口气道:“是啊,朝中武将无人,陇右道唯有一个边文康,朕还是不放心,柏谦武艺高强又有勇有谋,只有边疆才有他的用武之地啊。”
    “可是……”皇后皱了皱眉,拼命忍了忍却没忍住,道,“阿绾必须跟着去吗?”
    “这桩婚事是柏谦亲自求于朕面前的,经过这次玉宸被掳走落水的事情,你也看到了柏谦对玉宸是用情至深,若是朕提出不让玉宸跟着柏谦一起去,恐怕会寒了柏谦的心啊……”皇上站起身,将双手背在身后,一边踱步一边道,“看柏谦的意思是打定了主意带玉宸一起走,而且,柏谦上无父母高堂要奉养,玉宸留在京中也确实不合祖制,若是让宗室营知道了,恐怕玉宸又要受一顿编排。”
    “这道理臣妾也明白,这不是心疼阿绾吗……”皇后叹了口气,扶住了皇上的身子。
    皇上笑着拍了拍皇后的手,道:“莫要担忧,儿孙自有儿孙福,不过你可记住,若是玉宸来找皇后帮忙,让皇后向朕说情莫要让她跟着去陇右道,皇后只管应下来,反正,朕不会答应她,皇后可明白?”
    皇后蹙紧了眉头,行礼应是……
    第45章 有一支箭笔直地朝着自己……
    宋柏谦自那日早朝起便恢复了春猎之前早出晚归的作息,但每夜都会仔细地查看唐绾心的伤口,又亲自给她涂药。
    第二日夏温言备好了祛疤的药膏,本想亲自给送来,想起了宋柏谦的眼神,又有些迟疑了,也没来寻绿萼,直接托了一个婆子给送去了清竹园。
    谁知不一会儿,那婆子却来说,夫人好像有些难受,想请他再去瞧瞧。
    夏温言大惊,背起药箱便出了门,小跑着入了清竹园,待入了内室之后,便见唐绾心正倚靠在床上用着粥,绿萼正立在一旁服侍着。
    唐绾心鬓发半绾,眉眼柔和,见夏温言来了之后,笑着让绿萼去搬个凳子过来。
    待夏温言入了座,唐绾心道:“刚刚夏大夫托人将药膏送来之后,我便让绿萼帮我涂上了,可是却痒得紧,不知道是什么缘故?”
    夏温言看着唐绾心略显苍白的小脸,顿了顿道:“有些发痒是正常的,说明伤口在愈合。”
    “可是并不是有些痒……”唐绾心轻蹙眉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躲闪着夏温言的眼神。
    “啊!那可能是嫂夫人昨夜睡前涂抹的药膏的问题……”夏温言一边说着一边打开药箱,手指挨个点过那些个瓶子,从中选了一个递给了绿萼,道,“以后睡前便用这个吧,之前的那个别用了。”
    唐绾心道谢过后,目光便被夏温言药箱里那些五彩斑斓的瓶瓶罐罐吸引了。
    “这些瓶子可都真好看!”绿萼在一旁看着这些药瓶,不禁赞叹道,“不知道夏大夫可收徒弟啊,奴婢能不能拜师向夏大夫学制药的手艺?”
    夏温言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笑道:“我虽是不收徒弟,可若是绿萼姑娘感兴趣,等我制药之时,绿萼姑娘可以来看看。”
    绿萼十分高兴,对着夏温言谢了又谢,夏温言整个人被夸赞得脸都红了,可唐绾心却被那药瓶之中唯一一只红瓶吸引住了,不由自主地伸手拿了起来,手指紧紧地捏住瓶身,竟鬼使神差地打开闻了闻。
    一阵奇妙的花香扑进了唐绾心的鼻子,惹得她整个人头脑突然一片空白,有些晕晕乎乎的,手中小瓶突然被一脸惊恐的夏温言夺走了。
    唐绾心登时恢复了神志,急忙道歉,道:“夏大夫,实在是对不住,我不该未经过夏大夫允许便动夏大夫的药……”
    “无妨的,嫂夫人!”夏温言摆摆手,露出了一个轻柔的笑容,拍了拍唐绾心的胳膊,道,“这些药嫂夫人若是想看请随意便是,只是这瓶药药性有些烈,不宜放在鼻下直接闻。”
    “这是什么药?”绿萼十分感兴趣,在一旁仔细地盯着这个药瓶。
    “这是假死药,一般是和汤服用,只一滴便能让人闭气闭脉达七日之久,人就如死了一般,七日之后便能清醒过来。”夏温言笑了笑,便并未多言,将那瓶药放回了药箱中。
    唐绾心又盯着那药看了许久,直到夏温言又拿出脉枕给她把脉才缓过神来,夏温言探过后笑得双目都眯了起来,道:“嫂夫人恢复得比夏某预计的快了许多,想来再过五日就算是完全痊愈,能跑能跳了。”
    唐绾心点点头,在夏温言要离开屋子之时又问道:“夏大夫,敢问我这个身体状况,要是长途跋涉去陇右道的话,可有碍?”
    夏温言回头看向唐绾心,道:“没想到宋兄已经将此事告知嫂夫人了,嫂夫人的身子虽说没有完全恢复,但若是去陇右道的话,嫂夫人定然是坐马车的,那便是无碍的,只是若要骑马还是应当小心为上了。”
    唐绾心掩饰住自己脸上的失望之色,又谢过夏温言,嘱咐夏温言莫要将今日她问他此事的事情告诉宋柏谦。
    夏温言望着唐绾心晶亮的双眸,脸又有些泛红,胡乱地点了点头,便逃跑似的出了清竹园,在绿萼前来送他之前便消失得没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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