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机抽选一百五十人,谁能抽到那真的是烧高香了,众人在紧锣密鼓地悄悄做应援物和想活动时,春节的气息正随着日期逼近,一点点浓起来了,大街上开始挂起了对联和年货,柏生偶尔上线一次,窥屏半天,又和粉丝聊了好久,最后下线前,给自己微博的头像上悄悄戴了个小虎头帽。
    虎头虎脑,耳朵圆圆,红色的,很喜庆。
    小粉丝们就知道了,他也在期盼春节到来——就和她们的心情是别无二致的。
    但她们不知道的是,柏生突然有上线的时间,是因为他这次又受伤了。
    人倒霉是真的倒霉到极点,他拍打戏时都好好的,结果在翻墙的时候脚下一滑,直接在地上啪叽啪叽滚了好几圈,柏生灰头土脸地撞在墙角时,整个剧组的人都懵了。
    下一秒,小灰獭就被潮水似的人给包围了,他差点是被人抬走的。
    剧组医生看了眼,发现说幸运也幸运,脑袋没撞伤,只是挺轻微的脑震荡;说不幸也挺不幸的,久经沙场的右脚又再添一血,这回医生直接警告,再扭几次就真瘸了。
    柏生觉得还能继续拍,霍璟看了眼,前期已经把打戏拍的差不多,剩下的动作都不是很剧烈,终于勉为其难地答应把他接回剧组,但条件是要静养个两三天再说。
    于是柏生被妥善放平在酒店床上后,门一关,被迫静养。
    消息瞒的很好,霍璟也只通知了方圆,柏生不想让粉丝们吓到,这马上大过年的了,见血多不好。
    现在柏生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小明星了,方圆有别的新人在带,不可能随时跟着他,知道消息之后简直心急如焚,火速就要赶回来,但飞机的航班得到次日才有,他气的在那边可云尖叫.gif:“不行!不行!这样不行!你等我,我明天第一班就飞过来——”
    挂断视频电话,柏生偷偷登上微博,和粉丝们玩了好久,然后换了小虎头帽,下线。
    酒店里空空荡荡的,柏生坐在床上发呆,过了一会儿,觉得太安静了,他伸手把电视打开,《智勇大闯关》主持人激烈高昂的声音在寂静的室内响起:“好!这位选手正在以惊人的速度向前冲……”
    柏生又看了会儿电视,最后有些无聊似的,把声音调小。
    枯燥乏味的声音在室内继续碎碎念,他忍着什么似的,咬住了嘴唇,表情不算太难过,只是有点空泛,好像在想些什么。
    脑袋有点疼,腿也有点疼,但他都可以忍受。
    他只是觉得,好像有点孤独——柏生迅速地给自己找补,平时他不会是这样的,这么黏人,就非要有个人陪,他只是最近……最近总是低落。
    不只是方圆感觉到了,他自己也感觉到了。
    霍璟选的景很好,生活气息浓厚的黑街小巷,深夜的啤酒烧烤摊,散发着生人勿进气息的高档蛋糕店,和要用力跺脚才能哆哆嗦嗦勉强亮一会儿的路灯,好像随处可见,柏生每次看到这条巷子,都会想到自己从前小时候回家的路。
    朋友来来去去,他好像总是一个人。
    虽然现在……虽然现在……但柏生总在演绎的间隙,生出一种不切实际的空洞感。
    他演的是戏,那现在的世界是梦吗?
    柏生缓缓抱住了枕头旁静静躺着的大白鹅抱枕,戳了戳按钮,闻鹤的声音低低响了起来,“一闪一闪亮晶晶……”
    柏生盯着白鹅柔软的胸膛,觉得自己好像更不开心了。
    好矫情啊,自己,明天方圆不就回来了吗?又不是小孩子了,多大的人了,还这样,多奇怪。
    就在柏生>^<着脸准备提前睡觉时,门外突然传来了脚步声,很急促,像是鹅掌在地上笃笃笃地敲,柏生猛地转头。
    门铃被按响了。
    难道是方圆?!
    柏生立马一轱辘下了床,抱着大鹅就往门前蹦跶,打开门,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声音怪委屈的,“方圆,我……”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
    闻鹤站在他面前,表情冷肃,还有些微微气喘,旁边是提着硕大行李箱的白手套。
    柏生:“闻鹤?”
    闻鹤绷着脸,推过行李箱,把人让进了房里,看上去好像比柏生还不高兴,“伤到哪里了?”
    他一进门就自上而下地扫了一遍,看不出什么端倪,又急匆匆把人放到床上坐着,开始从行李箱里掏东西。
    柏生眼睁睁看着他掏出了大师加持过的红绳子、教堂受洗过的十字架,多少有点无语凝噎了,他想起了管家之前吐槽过的阿弥陀佛么么哒,“干什么呢,你原来还信这个啊?”
    闻鹤动作一顿,没回他话,只是看了他一眼。
    说来奇怪,明明他仍是没什么表情,但柏生却从他的眼中看出了责怪。
    柏生:“。”
    心、心虚什么!有什么好责怪的,又不是他想摔……
    暖气开得很旺,柏生的嘴唇都有点干裂了,脸颊红红的,闻鹤从行李箱又掏出了一堆人参,说出了今晚以来的第一句话,“饿了吗?”
    柏生:“不是很饿。”
    闻鹤:“晚饭吃了吗。”
    柏生:“吃了。”
    闻鹤:“骗人。肚子还是瘪瘪的。”
    “?”柏生被当场揭穿,恼羞成怒,差点一蹦三尺高:“你又知道我肚子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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