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雨川犹豫了一下, 转身向后走去。
    他在发觉恶欲消失后, 担心对方被隼群看到, 于是急忙四处寻找, 却在走到四楼时发现了异样。
    侧过头盯着走廊看了一眼, 桌游室、小型影院、健身房、游泳馆……四楼是会所的综合娱乐区, 这里的房间几乎都是跟娱乐相关的地方。
    通往三楼的楼梯被烂泥一样的怪物堵住,他得想办法从这里先下去。
    忽然像是想到什么,侍雨川从口袋里摸出了手机。
    (你在哪里?这里不安全。)
    就连在无色校区中都能发出消息的手机,此时短信后面带着一个鲜红的感叹号,提示着他消息未能发出。
    “果然从刚刚的异常过后就无法链接外界……”
    放下手机,侍雨川没有再等待,转身走向电影院。
    他刚刚来这里寻找过, 这里除了客人外并没有恶欲的身影, 电影院分上下两层, 由无数个小放映厅组成, 里面大概会有通往三楼的道路。
    ……
    会所大门外, U眼睁睁看着面前的楼进入加速颓败模式,她脚下的地砖缝隙开始疯长出杂草,她一个不留神那些杂草就生长到了脚腕的位置。
    楼梯老化破败,不断有碎石从顶端掉落,按理来说面对如此巨大的改变,里面的人类应该早就被吓的惊声尖叫起来,可此时里面静悄悄的,仿佛所有人都陷入了沉睡。
    她望向祁界的背影,终于发现了一些不对劲。
    祁界从来都只是梳的一丝不苟的头发有些凌乱,发尾处一缕一缕好像被冷汗打湿,失血让他的脸色变为苍白,脖子上没系好的围巾滑落,里面差点要了他命的红痕暴露在U的眼中。
    她想问祁界是不是遇到什么事情了,但喉咙被看不见的东西塞住无法发出声音。
    而随着祁界脸色变的毫无血色,他手腕上流出的血液也不再是最初的鲜红色。
    黑色,深渊一般的黑色。
    这种黑色液体看上去没有一点反光,在祁界的血液几乎流尽后,细细的红黑色血线终于将这片区域团团包围,拉入了另外一个空间。
    “这里是世界的背面。”
    祁界收回手,说话的声音有些小,但一如既往的沉稳。
    他没有再转头看U,反而自顾自说起来,“我给过你机会了,你自己拒绝离开。”
    这已经是祁界看在两人相识多年的份上给予的提示,然而U并没有把握住机会。
    这时候U才感觉到自己的手脚回归本体,她踉跄几步,揉着手腕堪堪站稳,迫不及待询问:“世界背面是什么意思?”
    她转过头环视四周。
    停车场,24h便利店,开在路边的服装商铺……这一切的一切看起来跟之前没有任何区别,然而所有的建筑都是跟一副严重老化的样子,大路上空空荡荡,一个人也没有,就连刚刚给她泊车的侍者也不知道消失去了哪里。
    “你对这里做了什么祁界?为什么这里会变成这样?”
    “我们的计划不是这样的!”
    “当时明明说好了……”质问的话还没说完,U就被面前面无表情的男人打断。
    “够了,计划是我说了算。”
    “看在之前的情分上,我已经给过你活着的选择了,是你自己没有把握住。”说到这里祁界似乎有些烦躁。
    他不想再跟身后的女人多说,在隼被杀光后,鹰群的数量只会越来越壮大,多一个U不多,少一个U不少。
    就算是能特殊,在数量增多后也会有新的带有特殊能力的鹰出现。
    想通之后,他没有再表现出半分留恋,抬腿迈入已经破烂老旧的会所中。
    “避开你不理解的东西。”
    “如果遇到已经死去的人不要大惊小怪。”
    他背对着U,这几句话没头没尾不知道说给谁听。
    “……这样你大概能多活一天。”
    “什么?一天?什么意思?”U还怔楞在原地,没有回过神来,在刚刚她发觉自己能动时,第一时间去用精神力联络自己的‘部下’。
    没有,一个人都没链接上。
    她派入这栋会所的人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
    “不会都……死了吧。”想到某种可能,她喃喃道。
    想起祁界的话,她又尝试着活动了一下酸麻的手脚,在总算能够移动后,咬牙走入会所大楼。
    ……
    隼群所在的包房战况惨烈。
    硝烟弥漫,血迹满地都是,不知是谁留下的。
    岩风捂着受伤的肩膀,皱着眉头在撞开了五楼医疗室的大门,在确认没人追过来后他才开始寻找起药物。
    在确认这里被鹰群包围后,其他的五只隼甚至没听他解释,战斗一触即发,就在岩风以为自己死定了的时候,异变突起,整个包房间的所有东西开始迅速老化。
    正推着餐车进门的服务生被不知名的黑手困住,连人带衣服化为一滩黑水不知所踪。
    这一惊奇现象让聚集起来的隼群受到惊吓。
    岩风心里清楚如果现在溜走了就更解释不清,但另外几人明显下死手的举动显然也不想让他活着走出去。
    反正横竖都说不清楚了,他索性一不做二不休,趁着其他几人没有反应过来时迅速溜入包房侧间,又从里面的窗户下到了五楼。
    肩膀的痛感从剧烈到麻木,岩风心知这不是一个好现象,虽然身体异于常人,但他始终还在人类范畴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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