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年前,将绫灯逼入绝境的世家便已遭了报应。
    霍音的那位塑料兄弟则藏得更深一些,直到最近才被他们找到。肖律便让韦笑笑和霍音一起去,将当年的仇了结,
    韦第一年事已高,当年的仇家早已死绝,他也无意将仇怨沿袭到下一代,便就此作罢。现在,他整天带着徒弟和鸭子在江湖上溜达,顺便替宗门寻觅有前途的年轻人,乐得逍遥。
    “宗主最近似乎在将门中弟子召回,可是有什么新的打算?”霍音问。
    “真的吗?”韦笑笑好奇地看向肖律。
    肖律笑得高深莫测:“自然是有的,不过现在暂时不能和你们说。”
    “啊,这么神秘呀,告诉我嘛~”
    韦笑笑央求了几句,可惜肖律依旧摇头,没有告诉她自己的打算。
    最后,不甘心的韦笑笑被霍音借口吃宵夜拖走了。
    亭中又一次安静下来,肖律独自翻书,却听见背后有沙沙的动静传来,一只挂着繁复银饰的手臂,搭在他肩头。
    一个男子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语气低柔婉转:“宗主有什么话不能和他们说,那和我说说如何?良夜苦短,不如共度……”
    肖律按着对方试图继续往下的手臂,反手用书册挑起绫灯准备靠在自己肩膀上的下巴:“绫灯长老今夜怎么不去睡?可是需要我亲自替你熬一碗安神汤?”
    听到“亲自”两个字,绫灯妖里妖气的脸上露出一抹畏惧,忍不住嘴角微抽:“免了。”
    “宗主亲自熬的药,我这小身板怕是享受不来,不如还是给墨雪那小子吧,西北第一剑客从小喝到大,想来可以多撑几碗。”
    肖律笑了:“你这个可止小儿夜哭的大夫竟然嫌弃我的药?说出去全西北的小屁孩都不信。”
    绫灯不服:“那是因为没多少人喝过你亲手熬的药,那些不幸喝过的,又不敢出去说。”
    在他看来,雪轮宗最可怕的大夫,明明是眼前这位才对。可偏偏所有人都认为宗主大人医术高超,断不可能熬出品相如此可怕的药物。
    这些人就是肤浅,医术高超和熬药手艺可怕之间有冲突吗?!
    绫灯还想说什么,却忽然有一道剑气从远方疾驰而来,将静谧的夜色都切割开来。
    他顿时汗毛直立,脚下运劲一点地向后飞跃,离开肖律身边。
    剑光擦着绫灯而过,削断了湖边几株植物,最终落入湖水掀起一阵波澜。
    月光下,一道白衣人影持剑缓缓走来,意态悠然,俊雅至极,端方出尘,宛如传闻中的剑仙。
    “好啊,你个墨雪,大晚上的竟然袭击同门长老!”绫灯不满地看向他。
    墨雪脸上人挂着笑意,那笑却被月光染上了一抹冷色,他不说话,只缓缓抬起剑尖。
    “哎哟我去,你这是干什么?不就是大晚上跟你师父说几句话吗?”
    “粗暴、小气、伪君子!”绫灯嘴上放着狠话,脚下却动作飞快地出了水榭,一溜烟儿往外跑去。
    等人彻底消失,墨雪也已经走到水榭中,他看了眼肖律桌上见底的茶盏,抬手拿起茶壶给他续上。
    “师父和他在聊什么?”墨雪语气温和。
    “一些闲聊而已。”
    “闲聊需要靠得这么近吗?”墨雪放下手中长剑,状似随意地坐在了肖律宽大的软榻上。
    五年过去,肖律也习惯了这个徒弟时不时的没大没小,他端起茶盏:“你又不是不知道绫灯这人,他抽风的时候和人讲话就是这个做派。”
    墨雪语气里带着一分嫌弃:“他就不这么和我讲话。”
    肖律伸手戳了戳他一丝不苟的发髻:“那还不是因为某些人老是冲着他拔剑,
    奇了怪了,你平时总是逢人便带三分笑,为什么偏偏对着绫灯那么凶?”
    墨雪:“……”
    因为这人实在太骚了,还老在他师父面前骚。
    “说起来,最近笑笑给我带了个正道少侠和魔界妖女的话本子,我看其中的少侠还挺像你。”肖律笑起来,在暖色烛光下看着有几分缱绻。
    墨雪皱起眉:“笑笑又胡乱买了些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等会儿去罚她抄药典。”
    忽然,一只温暖的手伸到他面前,轻轻抚开了他蹙起的眉峰:“可别呀,我的好徒弟,你要这么欺负小姑娘,人以后不带我玩了可怎么办?”
    墨雪叹了口气:“师父,你这么大个人了,还需要小姑娘陪你玩?”
    “笑笑可不一样,她是这个世界上最可爱的小姑娘。”肖律答道。
    幼稚,墨雪在心头叹气。
    “这次的结果怎么样?”肖律问起了正事。
    “江湖上已经有了些动静,想来过不了多久便会有大动作了。”墨雪说。
    “终于来了呀……”肖律往后一仰,靠在软榻的椅背上。
    说来也奇怪,这些年他也派遣手下弟子打听过相关的消息,却毫无所获,既找不到对方的驻地,又找不到相应的人马。
    直到最近才有了一些端倪,那个神神秘秘的魔门,终于是要出现了。
    这次主角沈云鹤没了药珠辅助修行,又少了薄律无怨无悔不计代价的治疗,再加上和江琴互相折腾了一身伤病。光是治伤、疗毒、解蛊都用了不少时间,再加上拈花惹草,你追我逃花费的功夫,几乎没有太多练功的空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