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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黑莲花[快穿]

    “可我错了,彻头彻尾的错了。人族不值得同情,人与魔也永远不可能混为一谈,不是吗?”
    玄螭淡淡地看向了莲华,轻声道,
    “莲华,你总说我是刽子手,可难道你以为你的手,就有多干净?”
    莲华整个人浑浑噩噩,如遭雷击。
    玄螭情绪激动,说得语无伦次,他却明白其中的含义。
    亢龙峰顶的道藏里,曾经记载过这个秘法。
    是以魔魂离体,灌入人类躯壳中,从此后便能以人身生存于世。
    前提是要封印真魔之力,不能再使出魔族功法。
    否则前功尽弃,将会变成半人半魔的怪物,遭受万蛊蚀心之痛。
    唯一的出路,只有重新转回魔身,从此再不能以正道修行,必须依靠血祭、杀戮,方可让凝滞的修为得以突破。
    而在杀死太上长老之前,黑尾环蛇便已养在后山。
    玄螭早已准备好了蛇蜕的容器,炉鼎之体对他而言并无用处。
    师尊完全可以不救自己。
    可玄螭却依旧舍命相护,甚至因此放弃了一统天下的伟业。
    原来一切杀孽,皆是因他而起。
    原来早在那时,他和师尊,便已是心意相通。
    疑惑解开的刹那,莲华终于明白,师尊为什么直到现在,才肯把真相告诉自己。
    他的师尊,自傲得近乎自负,往往打落牙齿和血咽,也不肯低头。
    玄螭有自己的坚持,习惯了默默承受一切,永远给人一种稳重、可靠、而又高不可攀的印象。
    不会通过喊苦喊累,来引起重视。更不会像那些毫无包袱的少年郎一般,在爱人跟前自然而然地撒娇,流露出真实而软弱的一面。
    所以才会让人觉得,即便没有自己的呵护照料,他也能过得很好。
    所以在感情的较量之间,最容易吃亏受伤。
    宿命阴差阳错,蹉跎了许多。
    他自以为是最懂玄螭的人,却还是落入了偏心的俗套。
    莲华心中发出一声哀叹,支撑不住地跌坐在地,紧闭的双眼间,似有止不住的泪水涌出。
    他们之间,再也回不去了。
    “怎么,后悔了?”
    玄螭看着逐渐四分五裂的神情,本该扬眉吐气、生出极大的报复心理。
    但他却没有生出丝毫快慰,反倒酸涩莫名,静静地想,
    现在的自己,姿态一定难看极了吧?
    简直像是个哀怨的弃妇,以付出作为要挟,逼着对方回心转意。
    错已至此,挽留又有什么用?
    还不如一错到底。
    血色的飞剑凭空幻化在他手中。
    剑尖挑起了莲华被泪水打湿的下巴。
    “天下苍生,你渡的过来吗?”
    玄螭的身形逆着月色,晦暗不清,只有紧抿成一条直线的嘴唇,冷冷地吐出似笑非笑的话音。
    “不如,先渡我吧。”
    作者有话要说:  无常:玄螭,我对你心生感激,对玉蝉意存怜惜,对佛父一向敬重,对牛头马面totally don't care,但对昆仑却是……却是刻骨铭心的相爱。
    玄螭:我问心有愧,而且偏要勉强:)
    第60章 苍山负雪,瀚海凡劫(二十二)
    苍山之巅。
    空旷华美的大殿里, 一个少年正在打坐。
    少年峨冠博带,装束正式, 眉心隐有疲倦, 显然刚应付过一场极隆重的庆典。
    然而他正在做的,却仍是一件十分劳损心神的事。
    剑意从他的身体内部倾泻而出, 奔腾如江河。
    外放的神识并没有很快收回体内, 而是汇聚成了一条条金龙,延伸向大陆各处。
    与寻常的修行吐纳不同。神识离体, 是将修行者最脆弱的部分暴露在外, 随时有可能遭受攻击。
    整个过程充满凶险, 若非天下无敌, 断不敢轻易尝试, 但少年却无比熟练。
    甚至就连他难舍难分地睁开眼、目光哀恸, 长叹出一口浊气的动作, 也是那样的熟练。
    这十余年来, 昆仑一直在坚持找寻莲华的下落。
    中州大陆很大,藏一个人很容易,找一个人却无异于大海捞针。
    更何况他们本就失散于昆仑海。深不可测的海底, 隐藏着多少角落, 是化神期修士的神识也无法企及。
    昆仑从未放弃过希望。
    但当希望一次次地燃起、再破灭,再燃起、再破灭, 周而复始,如同一场漫长的凌迟时。
    再坚定的希望也会变成绝望,如同命运和他开的玩笑。
    “啪——”
    寂静的空气中, 忽然传来金属破碎的声响。
    马面握着铜钱的手怔在半空,正对上昆仑投来的视线。
    少年摩l挲着横在膝间的剑,喃喃道:“还是失败了吗?”
    马面张了张口,半晌,苦笑了一下,无奈地摊开了手。
    这十余年来,他也一直在想方设法,推演莲华的下落。
    但用以占卜的三枚铜钱,往往还未抛到空中,便应声而碎——正如此刻一样。
    “好事多磨,大概是贼老天特意想考验我们的诚心吧……”
    马面嘴上这样宽慰着,其实连自己也说服不了。
    莲华踪迹不明,显然是某股力量在刻意为之。
    但天道又哪会管这些鸡毛蒜皮?不过是强横专断的某位尊者,在向千里之外的他们宣誓主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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