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53)
作品:《朕真没把敌国皇帝当替身(穿越)》 起来吧。钟阑语气急促,你们已然投靠我。今日,我有一事十分紧急,需要你们的帮助。
正奉上太医为首,十分恳切:愿为大人效劳。
明日军机会议,诸位亲王都会到场。我需要一些熏香。
钟阑虽然没有明说,然而太医们却全明白了,彼此相视,眼中都有惊讶与激动。
终于,他们要迎来激动人心的时刻了!
他们看向钟阑的眼神,仿佛在朝拜新的神明,激动,敬畏,似乎见到这文质彬彬的俊美男子运筹帷幄、用铁血手段将国君之位掌握在手的模样。
正奉上太医的语气,似乎是在对未来的国君说话般尊敬:请大人放心,微臣必定将事情办得妥当。会将解药送至您府上。
好。钟阑又了结一件事,松了口气。
他匆匆离去,似乎又离自己撒手不管近了一步。
京城,家家户户大门紧闭。街头萧索,马蹄声不时响起,土地震动。
罗国大军,兵临城下。
军机会议在严肃中举行。
今日乃存亡危急之时刻,诸位亲王睁眼,帝师大人毕竟非燕国人,还请避嫌。
周奕派此次并未出声声援钟阑。如今保下京城迫在眉睫,并非内斗的时候。
钟阑起身,淡然:好。
屋内的侍卫也全都退了出来,屋内再无多余的耳朵和眼睛。
门在他的背后关上。
屋内,檀香渺渺,清香悠远。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山居剑意天下无敌的营养液~
第75章 主角
京城下了场雨。
蒙蒙细雨顺着石砖的纹路慢慢汇聚,缝隙间积攒了浑浊的雨水。
匆忙的一脚。石砖松动,雨水四溅。
左旗军接旨退往左后方,左翼交由西营接管。
西营接旨驻守原地,等待命令。
镇南军从右后方包抄,废除先前左围计划。
军机处的大门紧闭,寂静而沉稳,过往的宫人离近了,连脚步都变得又轻又慢似乎怕惊扰了军机处的严肃。一道又一道军令从钟阑手下借着军机处的命令向外传递。
桌案上有很多小纸条,这些纸条都是钟阑命下人与其他将领府邸里下人勾结,偷来的过往战争例报,都是先锋军率队将领王稳岚早年在其他战争里寄给其他将领的。钟阑选了一张五月初一的,多加了一笔,便成了五月初二。他们根本想不到,钟阑竟会提前做这么多准备。
一切准备就绪。
除了他,无人知晓京城左翼存在一块防守的空白地,轻而易举就将京城的防卫撕开了一个口子。
钟阑背对窗,站在地图面前,眯着眼睛十分愉悦地将地图的最后一块涂上赭石色。
弯弯绕绕,但这一切都与最初的预想一样。笔尖离开纸张,闻姚成为了天下之主,而他对我
薄唇勾起了一弯笑:言听计从。
忽然,一阵清脆的响声在屋檐上响起。钟阑敏锐抬眼,大步上前推开窗户向上张望,空无一人。
是雨声吗?
左院判提着小药箱,按时到周奕居住的文怡殿前。守门的侍卫认识他,侧开身子,替他开门。
老夫今日是来例行替陛下诊脉的。有劳两位了。
侍卫颔首,做了个请的手势。
屋檐上传来清脆的声响,似乎瓦片之间遇到了碰撞。声音混在雨声中,似乎是幻觉。
侍卫微怔。左院判提醒他:老夫进去了?
啊,他们回神,您请。
左院判的脚刚跨进门槛,忽地又传来一阵清脆的瓦片碰撞声。
是谁?这次侍卫听清楚了,厉声呵斥,然而除了淅淅沥沥的雨滴声和风声再也没有响声。
一道寒光划过!
惨叫声划过静谧的文怡殿前院,左院判惊恐地跌坐在地,恐惧地往屋内后退:你,你是谁?
高大的男人背对着天光,慢慢转头,看向左院判。他浑身肌肉有力,面无表情。
天光透过浑浊的暮雨,将那人的表情掩藏于背光中,然而光是那粗重的呼吸和似乎可以徒手撕破蛮牛的手臂就将其的危险敞露在众人眼前。
很快,院中的其他侍卫听到动静立刻跑过来:有刺客,抓刺客!
左院判的眼神落到那棺材脸的青筋粗壮、有力且布满老茧的手上,呼吸凝重,眼睛瞪得老大。
他忽然觉得,这院子里的侍卫都不是这个人的对手。
报罗国军队往左翼靠近!
钟阑松了口气,无比庆幸闻姚与自己的默契。他连忙下令让人将布置好左城门。他昨日就在城中下了外出禁令,而城衙禁军有一半都被他收于麾下,可以制衡另一半。只要门一开,罗国军队就能长驱直入直抵皇城。
他拍拍衣衫,轻松地起身:我去皇城门口看看吧。
他按照计划写好后续的几封军令,交于信任的臣子,命其在未来的各种情景下传令下去。准备完这一切,他率人立于正殿之前,借着高大的地基向皇城门口眺望。
城门开了!罗国军队长驱直入!
城衙禁军没反应过来,发生了内乱!
他们向着皇宫来了!
钟阑逐渐捏紧拳头,永远如春水般平静温和的眸子罕见地闪动激动、跳跃的光芒。
一切就要结束了!
忽然,脚步声震动天地!整个皇宫的侍卫全都全副武装齐聚正殿广场,矛头泛着寒光,全都指向钟阑!
钟阑出现一时诧异,正欲厉声池河,忽地,侍卫长高声:此子祸害陛下,攫取皇权,为罗国卧底,速速拿下!
钟阑背着手,发丝与雨丝交缠飘扬:你们有何证据说是我所为?
朕亲自说的。
无数矛与剑从四面八方架住钟阑的脖子!
在重甲士兵簇拥中,一辆轮椅慢慢被推了出来!
周奕身体虚弱,上身半耷,双手扶在把手上。他的身后,高大的棺材脸打手推着轮椅,一声不吭。
钟阑望着他,看到周奕眼中露出极度强烈的复仇欲望,像是一只终于挣脱陷阱的狐狸,在用最恶毒的目光盯着自己。
钟阑的视线落到他背后那个棺材脸的男人身上:是他救了你。
对。周奕喉咙底像是含了一口痰,声音颤抖,一切都结束了,钟阑。
轰
高台上的众人全都转头,看向皇宫门。明黄的正门一年中都开不了一次,门轴僵硬,伴随着卡壳般的声音,终于打开了一条通道。
钟阑瞳孔紧缩。
那门外,一道鲜艳灿烈的红衣在细雨中飘荡,锐利的视线直接投向高台上这一幕。
周奕冷笑了声:哈哈,钟阑,你竟然提前在门口下令让人开门了啊,也不用朕再请罗国君谈判,可以直接让他见着如今你的模样。
宫门外,闻姚的视线盯着远处高台,然而却做了一个阻止的手势。
远处,侍卫的喊话在空荡的广场中回荡:若你们踏入宫门一步,他必死无疑
必死无疑回声从四面八方传来,仿佛要将他们淹没。
闻姚眼皮一跳,表情没有半丝情绪。
盛云作为副手在他身后焦急:陛下,如今城中禁军还未反应过来,皇宫侍卫根本不是我们的对手,直接冲进去杀了燕国君,我们便打大功告成了!
苍白的嘴唇轻吐字,发音似乎要化在空气中:不。
高台上,那道玄袍身影比他上一次见到还要更瘦削一点,明晃晃的刀枪架在他的脖子上,那名推轮椅的棺材脸打手似乎还怕他暴起逃跑,亲自上前站到阵中,用剑刃指着钟阑的鼻尖。
钟阑淡然伫立,似乎身边的一众高手都不存在。
周奕盯着他:高声急呼,让他们退出京城。
数不清的刀背同时往下一压,仿佛要将钟阑给压跪似的。钟阑没有动,纤长易折的身体似乎有无比坚韧强悍的力量。
周奕重复:让闻姚退出去。
钟阑远远一瞥,张开嘴,声音高却平静:退出城外。
远处,盛云虽然焦急,却知道闻姚心中最重要的是什么,不甘心地捏紧缰绳,闭眼重叹。
闻姚的视线还停留在那道黑色身影上。慢慢地,他抬起手,向后一挥。
马匹开始掉头,军队调换方向。
雨还在下。天牢里十分安静,因此雨声异常明显。
周奕不会企图用普通的牢房困住他。因此,这间囚室的外侧自始至终都有二十名高手轮流把持,每时每刻都有若干双眼睛盯着他。
被这样随时盯着的感觉十分难受,但钟阑仍很平静。
出乎他意料的是,周奕竟然没有对他下狠手。
钟阑闭上眼睛,有些懊恼。
那个棺材脸他之前见过好多次。他一直跟在周奕身边,也就是个打手和护卫,从来也没被叫过名字,也没有在原著中有太多吸粉。按照一般小世界的设定,这样普通的NPC战力都有个范围,根本不可能趁着京城防御薄弱闯入皇宫。
然而那个棺材脸显然不受世界规则束缚,他虽然一对一打不过钟阑,但对这里其他的普通人而言却有碾压性的优势。
果然,周奕才是主角。他要完蛋时,就连身边的这么个没名字的护卫都能有特殊战力的加持。
钟阑苦笑了下。
牢房外响起一阵脚步声。他慢慢抬头,发现棺材脸扶着周奕,慢而小心地走到囚室门口。
京城外的城防部署重新完成,东南军也在不停往回赶。若闻姚不后退,以他的兵力,恐怕攻城不成反而要折在燕国。周奕带着恶毒的笑意,眼神在钟阑身上上下露骨地打量,当然,他不会甘心回去的,不然就将自己最珍视的东西落下了。
钟阑垂着眼帘,没有看他。
他来到燕国后有些水土不服,再加上前些日子摄政处理政务,而且有心事,本就单薄的身子愈发清瘦了不少。下颚骨异常分明,均匀有力的肌肉在脖颈上微微突出,沿着纹理一路向下,似乎能若隐若现地在衣襟下看到分明的锁骨。
周奕哼了下:你不用紧张。朕已经派人与闻姚联系过了,给他提出了保你一命的条件。如今,你的命不在朕手上,而在他手上。
钟阑一顿,眼皮慢慢抬高:什么?
周奕终于让他开口说话,暗喜。他在栏杆的另一边慢慢蹲下,双眼睁大,对他说:你还记得,那天李微松对朕说的话吗?
那天?
钟阑眉头微蹙,忽地,回忆闪现。
李微松被误会激将了出来,想要在院子里对周奕和钟阑下手。那个时候,他们都以为钟阑病着没有战斗力,于是李微松对周奕说你不是喜欢他吗?若你自裁,我便放他一命。
瞳孔紧缩。
周奕哈哈大笑:那天,李微松对真说,若是闻姚遇到这种情况,即便知道自裁后对方会反悔,也会为了那一线让对方活下去的希望而选择放弃自己。
他的话戛然而止,笑容全都收拢,严肃地盯着钟阑。
他竟然嘲讽朕。
钟阑回视,没有说话。
可朕不相信。所以想要试一试。周奕咧开嘴,你说,朕做的对吗?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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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交易
入夜,雨似乎停了,一滴一滴从屋檐落下。
钟阑坐在冰冷的石凳上,微微活动僵硬的双手,双手手腕上的锁链碰撞发出刺耳的响声。牢房里点着艾草熏香,虽然他前些日子有按时吃药,然而手脚还是有些发麻。
周奕离开的时候对他说:朕给闻姚的期限是明日正午,到时候,朕会放你出去,带着你一同见证他的选择。
钟阑闭上双眼,睫毛扑朔。他心里的不安越发强烈了。
男主会拥有天大的气运,与他敌对的人注定会落入容易死亡的命运。若男主是周奕,那全天下的他国国君都只能身首异处,特别是闻姚,周奕是不会放过他的。
闻姚会在剧情作用的推动下踏上生死边界。这一次的选择,又何尝不是推动他死亡的转折点?
如果这样
钟阑握紧拳头,忽地起身。监牢外的一群高手全都警惕起身,无数双眼睛盯着他。
叮叮
铃铛的清脆响声回荡在囚室外的走廊里。
那些高手全都警惕回头,恭敬地低头:参见陛下。
忽然,一阵更加浓烈的熏香气息闯入走廊。钟阑剧烈咳嗽了起来,几乎要将自己的肺给咳出来。他距离上次喝药已经有好几天了,过敏的症状越发强烈,眼前忽地有些发晕。
铁门被打开了。
数不清的人涌了进来。
钟阑屏住呼吸,稍稍维持神志,抬手要扶墙,忽地一只手握住了他的手腕。
请跟着奴婢们来。
怎么回事?
钟阑昏迷前最后的记忆是有人朝着他的脸吐了一口烟,奇异的气味绕在他的鼻尖,让他昏昏欲睡,终于,眼前一黑。
他感觉自己的手脚都被人摆弄着,然后被抬到一个新的地方,周围弥漫着芬芳几乎要将他吞没在舒适、温暖中。
然而他的神经并未因此放松。在混沌朦胧的香暖中,仿佛一直有一把剑藏在看不见的地方,提醒他睁眼。
他骤然苏醒。
大人,您醒了。请用茶吧。小宫女们身着碧罗银纹缎,端茶的手都事先在花瓣水里泡过,指尖洁白晶莹,没有一点粗糙的老茧。
这样的小宫女都是被内务府在很小的时候挑出来、专门来殿上伺候的,吃穿用度就不是普通宫人可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