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4节

作品:《小龙女不女+玉石非玉

    走着走着来到了科大,喻年穿梭在斑驳的树影下,似乎感受到了一丝杨嘉跃的气息。如果能再早一点相遇、相爱,就好了。
    喻年想起大二那年杨嘉跃带他去了高中老师家吃饭,那日的雪菜鸡丝年糕汤和炸煎饺,到现在仍让他觉得意犹未尽,于是脚步不受控制地朝记忆中的方向走去。
    他的记性不错,很快找到两年前来过的地方,他知道那位“邓老师”家的钥匙就藏在门口的地毯下,但还是礼貌地敲了门。
    很幸运,是邓老师亲自给他开的门,只是见到喻年后,有一丝怔忡:“请问你是?”
    喻年尴尬地杵在那里:“邓老师您好,我、我是杨嘉跃的……朋友。”
    “啊,进来坐。”邓老师眼睛一亮,迎接他进屋,边倒茶边说:“我和我丈夫带过很多学生,可是记不全所有人,正想问你是不是我们的学生之一,呵呵,没想到是小杨的朋友。”
    喻年方才精神恍惚地寻来,这会儿才察觉到自己突兀的造访,赶紧道歉:“对不起,不知道有没有打扰您,我……”
    邓老师和蔼道:“不要在意,有什么事尽管说吧。”
    喻年挠挠头:“其实也没什么事……”(他能说是一时兴起来吃鸡丝年糕汤嘛?囧)
    邓老师:“呵呵,小杨他还好吧?”
    喻年垂眼道:“他去美国了,前两天刚走,去x大读研究生。”
    邓老师一脸欣喜:“这小子,这么大的事,都不来告诉我……哎,不过这孩子能有今日也不容易啊。”
    喻年:“……?”
    邓老师坐下后道:“他小时候吃了不少苦头。”
    喻年:“苦头?什么苦头?”
    邓老师一怔,有些为难:“这事老师也不好随便乱说,小杨他……”
    喻年心急地抢白:“请您告诉我好么?我非常关心他,也希望自己……能够保护他。”
    “呵呵,能看出来,你俩关系也不错吧?否则他也不会带你来我这里……”邓老师已心软,她开口道,“小杨原是b区实验初中的学生,他的班主任是我的老朋友。有一回,老朋友告诉我,班上有个男孩经常用圆珠笔头戳自己的手,流血了都不觉得疼,我心道这孩子可能有精神障碍,便让她赶紧联系对方的家长带去医院看看。之后不久,她又打电话给我,说男孩和他的单亲母亲都是外地来的,似乎很反感外人介入他们的家事,她担心对方家里是不是有什么家庭虐待,导致孩子产生精神问题……”
    喻年听得心惊肉跳,盯着邓老师问:“后来呢?”
    “后来我陪我的朋友一起登门拜访了他们家,那是我第一次见那孩子,约一米六五高的男孩,瘦得只有一把骨头,他长得相当漂亮,可两眼无神,对陌生人没有任何反应,”邓老师叹了口气,道,“哎,小孩子的心理状况在十年前根本不受重视,他的母亲也觉得我们小题大做。那时候法律不健全,只要孩子身体上没有被虐待的痕迹,外人是无权过多介入的。我们没法,只能偷偷带他去医院,诊断得知他有中度忧郁症,其实能发展到伤害自己的身体都毫无感觉,就离轻生不远了……”邓老师看了喻年一眼,笑道:“你别难受,他现在不是好好的么?”
    喻年悲痛道:“那后来怎么样了?到底发生了什么?”
    邓老师继续道:“这种病无药可医,我的朋友跟她母亲商量后,决定以辅导功课、培养他上科大之名,让他暂住在我家里,我和我的丈夫都是科大附中的特级教师,所以也算个正当的名头。他母亲听了,似乎很乐意摆脱掉他,给了一些微薄的生活费就不再过问。
    “我和我丈夫没有小孩,其实有小杨的陪伴,于我们来说也是一种快乐。我每天教他朗诵诗歌,通过大声朗读发泄内心的情绪,他很聪明,记忆力也很好,读过的东西大都不会忘记。偶尔我会同他谈心,并不把他当成孩子,而是把他当成和我一样的大人,平等地交谈,也许是长期的相处建立了信任感,他才慢慢把以前的经历说给我们听。
    “他刚来北京的时候很想念父亲,可每次打电话回去,他妈妈都要打他骂他,他本还答应给堂弟写信,可她母亲发现后却把他关进了储藏室,还用很恶劣的话辱骂他的婶母。他那时候还小,尚不能客观地去思考问题,他的母亲给他灌输的观念让他错误地认为母亲以外的亲人都是坏人,成日被这种阴暗的负面情绪所笼罩着,没有人可以倾诉,更没有人开导他,他才会变成那个样子……
    喻年:“……”
    “好在我们发现及时,而后又经常开导他,让他放下过去,理性判断,他的病情才有所好转,”邓老师笑了笑,继续道,“上了高中,他开朗许多,已经和正常孩子无异,但我们知道这只是表面现象,其实他的内心非常没有安全感,过往的经历和母亲的冷漠也让他的内心相当渴求亲情,我们虽然照顾他关心他,但我们只是他的老师,不能给他亲人的感情……”正说着,邓老师见的少年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诶,你怎么了?”
    喻年摇头,哽咽道:“老师,其实我……就是他的堂弟,三年前我考到京大,特地来找他,可我们相遇后他一直都没有认我,我还因此怪他,气他不守承诺……”喻年哭了出来,邓老师手忙脚乱地找毛巾给他擦,“十几年前他来北京后,他的父亲,还有我的家人,我们都很记挂他,可我们一直没有他的消息。他妈妈带着他一走了之,留的电话和地址都是不正确的……”喻年一边抽泣一边语无伦次道,“我大伯去世之前,一直在病床上喊哥的小名,可是连最后一面都没见到。如果他知道哥之后的经历,是绝对不会让大伯母带走他的……”
    邓老师轻声安慰道:“傻孩子,都过去了不是么?”
    喻年用力点头:“去年我带哥回老家给大伯上坟,我也从妈妈口中得知了过去的事,谁对谁错根本说不清楚,只能怪命运作弄人。只是上一辈的事情不应该影响这一辈的幸福……现在我和他已经相认了,我们很好,我想我们一辈子都不会再分开了。”
    “好孩子,你说的很对。”邓老师也听得眼角泛泪,“小杨那孩子啊,别看他平时大大咧咧,好像很潇洒,其实心里比谁都敏感,还非常自卑,脆弱。”
    “邓老师,谢谢您!” 喻年心道,我会永远爱他的。
    “傻孩子,谢我做什么?这是我的职业!”邓老师笑着,又同喻年聊了一会儿,还热情地张罗晚饭,满足了喻年来时对雪菜鸡丝年糕汤的念想……
    回家后,喻年给杨嘉跃打了个电话,电话里又哭又笑,不停地说情话。
    杨嘉跃笑道:“一起床就给我灌迷魂汤,怎么了你这是……”
    喻年:“就想让你听听我的声音,好让你别忘了我。”
    杨嘉跃:“……”哎哟,这小子哪里学来如此高明的调情手段?
    喻年:“我能问你一个问题么?”
    杨嘉跃:“问。”
    喻年:“你是什么时候认出我的?”
    杨嘉跃软声道:“三年前的圣诞节,肖泷找我,让我代笔给他哥的一个室友写张明信片,他说,有个小家伙一直在找哥哥……”
    喻年:“。。。”
    (远在c市的肖泷:“阿嚏!”)
    和喻年在电话里浓情蜜意过后,杨嘉跃躺在床上,心里想:其实在queen酒吧第一次见到长大后的你,就吸引了我的注意……
    也许冥冥中真的有一股力量在引导着我们相遇,让我知道你对我的人生有多么重要。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青青子衿】【久久】【任意】【嬴嬴】扔的地雷!~
    ps:祝【^_^】同学生日快乐=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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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十九章等你回来
    肖泷和王珉赶着开课前的最后一天回京,飞机上肖泷拉着王珉激动道:“哥你知道么,沈老师袁老师和我们一样是那种关系!”
    “……”王珉惊讶之余,想起当年沈老师对肖泷的体贴照顾,也不觉意外。他咳嗽一声,道:“其实我早猜到了。”
    肖泷:“你怎么知道的!”
    王珉故作深沉:“高三那年你脊椎骨受伤,沈老师特意叮嘱我们半年内不要有激、烈‘运动’,你还记得么?”
    肖泷涨红了脸:“啊啊!这么早就……”
    王珉摸摸下巴:“看来老师很有先见之明啊。”
    肖泷:“……”
    见肖泷羞涩,王珉心情颇好,勾起嘴角道:“小小,我也告诉你一个秘密。”
    肖泷:“?”
    王珉:“杨嘉跃就是喻年的哥哥喻悦喔~”
    肖泷呆了呆,一分钟后才反应过来:(o口q)……
    情人可爱的反应让王珉忍俊不禁。
    肖泷:“我靠!这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王珉说:“杨嘉跃去美国前告诉我的。”
    肖泷纠结道:“为啥他一直不认喻年?我还傻乎乎地让他冒充喻年的哥哥写明信片!”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自己的故事,你当谁都跟我们俩似的一帆风顺?”王珉顿了顿,补充道,“到目前为止一帆风顺。”
    肖泷仍有些忿忿:“杨学长太过分了!”
    王珉逗肖泷道:“杨嘉跃还拜托‘我’这一年好好照顾喻年。”
    肖泷紧张道:“啊?”
    “这还用解释?当然是我比你更值得信任……”王珉扭头问肖泷,“怎么办,除了你,我还得分心照过别人的弟弟。”
    肖泷郁闷地用手敲座椅扶手,纠结道:“杨嘉跃自己不好好当哥哥,还要我哥哥去哄他弟弟,想得美!”
    王珉笑问:“吃醋了?”
    肖泷气得想甩开王珉的手,无奈对方的手掌就跟钳子似的,紧紧地捏着他,还把五指一根根强行插入肖泷的指间,十指相扣,暧昧地磨蹭。
    肖泷扁扁嘴,心里甜得像灌了蜜。
    大学的最后一年就在这样小吵小闹的温馨节奏中展开……
    开学不久后,肖泷和赵柏一起上交了保研意向书。学生生涯在不知不觉间延长了三年,两人毫无毕业生的自觉,晃晃荡荡的,小日子过得万分舒坦。
    跟他俩相比,黄宇邓斌他们就显得比较忧心忡忡,平时成绩都是低空滑过,这俩年除了玩游戏,基本没学什么正经东西。于智志的情况没好到哪里去,自从和媳妇儿在外面租房子后,基本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甚少出现在学校里。
    眼看着毕业近在眼前,若要考研就必须闭关半年悬梁刺股,还要做好落榜的心理准备。几年荒废下来,他们都惰性十足,实在兴不起继续读书的念头,但找工作也不是想找就能找得到的。
    他们的专业就业领域并不宽泛,大多数毕业生都面临转行的现实。这会儿已没有唉声叹气的时间,后悔虚度年华也已经来不及了,一旦毕业,他们面临的就不再是京大和科大的同僚,而是整个首都甚至于整个国家的竞争者。
    倒是罗星囤,趁着三年假期把能考的英语能力证书都考了,还未毕业就被一个著名的英语补习学校聘请当兼职老师,听他说,打算先在国内工作几年后,再考虑去国外留学。
    由此可见,大学生两极分化严重,短短几年就能拉开悬殊差距。
    不止肖泷他们,王珉的舍友也不例外。
    齐辉成从一介骄傲才俊堕落成骨灰级宅男,三年徒长二十斤肥肉,从一百六十斤的壮汉摇身一变成一百八十斤的大胖子,油光满面的脸上早已不见当年意气风发的笑容。
    穆涛醉心于音乐,从大三起就几乎没来学校上课,大四一开学,他办了退学,本科肄业——京大管理学院,多少学子心目中的梦想殿堂,他却如弃敝履。有人替他惋惜,会劝他说,你何必呢,音乐毕竟不是正事!
    肖泷就是如此担心穆涛的人之一,王珉却对此评价道:“跟他的梦想比起来,京大的学位证确实毫无价值,也许他连一分钟都不想再浪费在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