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嘉裕有点茫然。
    表情这么横,结果就这点要求?
    转念一想,兴许校霸只是想找个冠冕堂皇的借口偷个懒呢?
    什么帮忙算账?谁不知道齐曳尘神经大条,连最简单的数学题都算不明白,何况是班里的账本?
    最后肯定还是得交给自己。
    他语气敷衍起来:“这些账哪有问题?”
    齐曳尘纤白的手指指着清单上的几个项目:“这两样零食没必要提前买那么多,需要的当天再去买。这个饮料,单价太贵了,学校门口就有批发市场,难道没有更便宜的来路?”
    谢嘉裕顺着他的手指看着手上那几行字,发现他说得都没错,可还是忍不住嘴硬:“这些都是我早就算好的,改起来太麻烦了,毕竟我才是班长,最后还得是我决定……”
    齐曳尘声音温和,却斩钉截铁:“班费花多了,剩下的钱谁垫上?”
    谢嘉裕脸上有点挂不住,阴阳怪气地说:“齐哥,你这么能耐,要不这次你来管钱呗?”
    没想到,齐曳尘眼睛一亮:“好啊!”
    齐曳尘脸上的笑容都快扬起来了,随即又清了清嗓子,表情收敛,仿佛刚才的愉快只是谢嘉裕的错觉。
    “咳,这是你求我办的,不是我自己关心的。”
    谢嘉裕:“……”
    不敢顶嘴,好气。
    ……
    运动会一共三天,第一天其他项目,第二天下午开始篮球赛,几轮比赛持续到结束。
    每一轮都是抽签决定对手。
    沈皓带着抽到的纸条回来,全班在操场的椅子上伸着脖子跟着他的脚步看。
    手心摊开,纸条上写着“15”。
    瞬间,班里一片“卧槽”的声浪。
    一共16个班,两两淘汰没复活,要打4轮。12班有沈皓,15班有乔源,以往两个班基本都是半决赛和决赛见,从来没有在第一轮就抽中过。
    “妈呀,这是什么垃圾手气?”
    “怕啥?学神有多强咱们又不是没见识过。”
    “乔源也不弱啊!”
    “咱们班就沈皓一个人强,其他人跟他打配合太难了。”
    齐曳尘一边咬着奶茶的吸管一边想:不可能的,他是男主角,没有人能在第一轮淘汰他。
    身旁的谢嘉裕脸色越来越沉,直接抬头对准备去体育馆练习的沈皓说:“去广播站商量一下,第一轮申请换班比。”
    齐曳尘都愣住了。
    这种缩头乌龟的行为,想也知道,沈皓不可能答应。
    沈皓果然没理,然而谢嘉裕居然站起来拦他:“咱们前两年对上15班都是冠军,高三最后一次比赛,要是第一轮就淘汰了,多丢人?”
    这话实在泄气,旁边当然也有人听不下去了:“班长,你也别这么悲观,学神和乔源对打从来没输过,咱们班前两年赢得也不算费力啊。”
    “还没比呢,别长他人志气啊班长!”
    可也有人小声议论,怕自己班第一轮真的输了。
    毕竟运动会开始之前,谁没有和别的班同学夸下海口,说自己班的学神在篮球场上所向披靡,肯定能拿冠军呢?
    “班长说得也没错,要不还是换吧……”
    谢嘉裕顺着后者的声量,对沈皓扬起下巴:“听见没有?你得为了咱们班的荣誉考虑啊。”
    沈皓黑沉的眸子垂下,终于正视了耀武扬威的谢嘉裕一眼:“你自己怕输,别拿班级荣誉说事。”
    谢嘉裕一下子又蔫又暴躁,像被扎破的气球:“你还当自己是班长呢?不服我管是吧?”
    谢嘉裕嘴上威风,心里却有点打鼓。
    高一他就跟沈皓抢过去西京市参加数学建模比赛的名额,抢不过。那是全国瞩目的比赛,没几个优等生不眼馋,想给自己的履历添一笔光彩。
    为了争建模比赛的名额,谢嘉裕不惜到老师面前去造沈皓的谣,说他前几次数学抽测满分,都是作弊得来的。
    结果沈皓早就看透了他,当着全班的面,主动提出要帮老师讲突击抽测的试卷,一节课下来,数学老师夸他讲得比老师备案还细致。
    讲得这么好,怎么可能是抄的?
    反而是谢嘉裕被数学老师语重心长地教育一顿,叫他别把心思放在这些小动作上。
    后来和沈皓竞选班长,又争不过。还是班主任看沈皓的竞赛活动越来越多,经常要出校,性子又独,没空管班里的事情,让给他的。
    最后,他每次被叫班长,一想到沈皓那张什么都不放在眼里的冰山脸,马上就觉得如坐针毡。
    谢嘉裕从沈皓手里夺过纸条,大步朝着广播站走去。
    沈皓越不听,他就越想作对。
    身后的齐曳尘忽然沉声叫住了他:“谢嘉裕,你给我回来。”
    周围猛然安静了,连吃薯片的“嘎嘣”声都停了下来,谢嘉裕也哆嗦。
    齐曳尘怎么也帮着沈皓?
    他俩不是死对头吗?
    谢嘉裕敢和沈皓作对,是因为沈皓懒得和他动手。而“齐曳尘”就是个不讲理的混混,惹不起。
    “沈皓什么时候输过?你怂成这样,明天全校都知道12班不敢跟15班对打,才是丢咱们班的脸。”
    谢嘉裕手臂上青筋绷起,但还是停步转头,咬着牙回来坐下,展开掌心捏皱的纸条。
    齐曳尘每次主动威胁人,后背就冒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