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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千岁欢

    章郢默不作声,低头沿着她方才喝过的杯沿,慢慢一饮而尽。
    喝完忽然快速偏头,在她侧脸上亲了一口。
    青钰挑眉,抬手轻轻拍了他一下,力道不重,笑着道:“就这样一下就行了么?”
    他望定她,嗓子微哑,“那你想如何?”
    青钰眸子转了转,忽然笑着张开双臂将他抱住,尾音轻快地上扬,颇为挑衅,“我想和夫君……好好亲近亲近。”
    然后整个人就被抱了起来,一阵天旋地转,青钰被他丢到了床上,她笑着不住地往后缩,身形高大的男子慢慢逼近她,眸子微深,慢慢重复道:“亲近亲近?”
    他慢条斯理地除下腰间玉带,褪下外袍上了床,她左右躲避,终究还是被他亲了个正着,他这一亲便不肯撒手,烛火映过来的光将床榻割裂成明暗两段,她泛着水光的眸子就隐在黑暗里,却烛火更耀眼,一直烧到了他的心底。
    一室旖旎。
    第84章 第八十四章
    往后几日,章郢几乎对青钰是寸步不离。
    她吃饭,他便喂着;她渴了,他就去给她倒茶;她就算坐着什么都不做,他也会主动讨她笑,或抚琴给她听,或和她说说外面的见闻,章绪今日又怎样气了他的夫子,今日的战况又是如何;就连青钰去陪王妃在王府的花园里散个步,章郢也跟在后头。
    青钰还没说受不了,王妃便先觉得遭不住章郢这股黏人劲儿,不让青钰来陪她了。反倒合了章郢的意,他更能和青钰单独相处。
    谢定琰上战场去了。
    他和宗扈,都是本朝数一数二的大将,有他们在,许多事情也不需要太过担心。近期淮安侯也出兵了,有了淮安侯的兵马相助,攻入长安,更是胜券在握。
    青钰也不好再说什么,她知道章郢只是担心她,既然如此,她就干脆依了他的意思。
    她这几日,头晕的次数也逐渐变多了。
    有时候走着走着,便觉眼前一黑,险些摔了,要不是章郢眼疾手快将她拉住,她该又崴了脚。
    偶尔也会辗转难眠,烦躁不堪,她万分熟悉这种看什么都恼火的感觉,即便是喝茶,若是温度不合意,她也会皱紧了眉头,将茶杯重重地往边上一搁。下人要和她说话,若是一直吞吞吐吐,青钰便会毫无耐心地皱眉,冷冷道:“话都说不清么?要不要去学学说话再来?”
    青钰姑娘脾气变坏了。
    但凡接近她的人,都是这样认为。青钰知道他们怎么想,她看见下人被他凶得退下时那充满畏惧的眼神,便知道自己老毛病又犯了。
    理智告诉她,这样不对,可她控制不住,如此一烦恼,心情更是差到了极点,一点就燃。
    这五日,章郢已不许青钰到处走动,眼看着随时就可能出事,青钰却不以为然,还看章郢如此小心,还讥讽道:“你怕什么?病的是我,你一个大男人,莫非是连这等胆子都没有?我非要出去,你敢不让我出去,你就一个人过一辈子吧!”
    章郢:“……”她脾气差起来,发脾气对象从来不分人。
    他也能清楚地感觉她每天细微的变化,越是如此,他越是不敢轻易放她出去。青钰和他吵架,声音之大引来了王妃跟前的侍女过来打听,这病是他们之间的秘密,青钰一见外头有人过来,便大喊着道:“我这就告诉王妃去,她若是知道我得了这病,肯定不会让我嫁你。”
    章郢一把拽住一个劲儿往外冲的青钰,捂着她的嘴不让她出声,额头上青筋不住地跳,“你安分些!”
    她连不嫁他这话都说出来了,嫁不嫁他这事儿,还真不是她说了算。
    明明闹到王妃那儿吃亏的是她,却仗着他的喜欢有恃无恐,章郢知道她闹小脾气磨人,也不曾想会这般磨人,真真是完全不讲一点道理。
    这样想来,她当初滥杀无辜,放狗咬人,也说得过去了。
    里头动静不小,外面的侍女本来打算离开,听到里面好像高一声低一声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又回过了头来,在门口守着的宗临紧张的目光下,探头往里面看。
    屋内,青钰却忽然安静了下来,抬头望着章郢,忽然说道:“我头晕。”
    “……”章郢立刻缓和了神色,把她拖到床榻边,无奈道:“头晕便别闹腾,乖乖睡一觉。”
    青钰又乖了起来,在他耐心的轻哄下乖乖地躺下,闭上眼的时候,她跟章郢说:“我想吃烧鹅。”
    “等你睡着之后,我就去叫厨子给你做,醒来就可以吃。”章郢对她有求必应,除了放她到处乱跑。
    青钰乖乖地点了点头,在他掌心蹭了蹭,慢慢闭上了眼睛。
    等到她的呼吸渐渐变得均匀,章郢这才起身出去,他刚走不久,青钰便睁开了眼睛,因为疼痛,被子里的手早就将自己掐得鲜血淋漓。
    她静静地等待着。
    “不知姑娘睡了没有?王妃多日不曾见到姑娘,此刻想见一见姑娘。”屋外来了人,果不其然,是王妃的人产生了怀疑。
    青钰早就等着这一刻,微微地笑了,起身推开门,在宗临惊异的目光下淡淡道:“我还没睡,既然如此,我便去见见王妃吧。”
    她在几日前,便故意将自己的帕子留了下来,帕子没什么稀奇的,但帕子的材质不一般。
    那帕子所用的布料,乃是长安皇室才用得起的,咋一看便和寻常的料子不同,若是旁人或许发现不了端倪,但王妃向来谨慎,很快便能生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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