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部长们一个个或沉重或畏惧的神色，会长那三十道身影突然齐齐咧嘴露出笑容，令人不寒而栗。
    “这就是书友群联盟的部长和副部长们……你们可真是成长在一个好时代呢。”
    一直给人印象是不苟言笑的正派协会会长似乎突然有了谈兴，只是这六十道人影同时开口说话的方式过于瘆人。
    虽然她们是异口同声，但毕竟所处位置不同，声音传到部长们耳中多少有些时间差，听上去就感觉像是拖着一抹抹阴魂不散的回音。
    没等对面回答，一百名会长继续说了下去：
    “当年轮回初开，养殖横行，轮回者们为了苟活，有的选择加入养殖队同流合污，有的则选择抱团取暖自扫门前雪，还有的没得选，只能接受被迫签约成为奴役对象的命运……整个轮回世界充满着黑暗和混乱，就如那些古早无限流小说中描写的一样。
    “我成为轮回者时，你们联盟的十二长老也都还是萌新，钟馗更是才在上小学……我还抱过他呢！
    “你们以为钟馗一个初中生是怎么成为‘大长老’的？因为他小时候长得特别可爱，白白嫩嫩，大家都很宠他，后来成立书友群联盟时，他奶声奶气地说要做大长老，自然没人反对。”
    似乎陷入了回忆中，二百名会长微笑着沉默了下去。
    明明潇潇为首的部长们并没有趁机出手，她们眼睁睁地看着会长一边说话一边使用“影分身”继续增殖，丝毫起不了打断她的意图。
    连之前那区区一具分身都令他们陷入苦战，又怎么可能战胜这么多会长呢？
    但她们也并非坐以待毙，就在刚才，明明接到灵灵的超远距离心电传音，得知马上有强力援军会赶到！
    “事到如今你说这些又有什么意义？”
    肃默却是开口打破了沉默，神情有些复杂。
    “没什么意义，我想说而已。你们就当是创造了我们这个故事的作者想借我之口水字数好了。
    “哦，对了，那时候你还是个单身狗呢！一转眼都把女朋友骗到手这么多年了！
    “这些年书友群联盟发展得真的很好，整个轮回世界秩序井然，欣欣向荣，许多第二、第三世代时有潜力的新人都已经成为了白银大盟，似乎通关名著轮回世界重获自由也不再只是遥不可及的梦想……
    “你们会产生这样的错觉，我表示充分的理解。这都是联盟的错，建立了一个书友间相亲相爱互帮互助的假象，让你们这些后来的轮回者都变得天真愚蠢。
    “但是……拜托，这可是轮回世界啊！你们明明是轮回者，却从来不看无限流小说的吗？看了之后不动脑子的吗？为了活命，有些人什么都做得出来！为了活命，昨天的朋友今天就能出卖你！
    “而你们呢？因为现实世界中是网友、一起追小说，在轮回世界就可以互相信任并肩作战了？你连网线对面的是男是女是人是狗都不知道好不好！”
    一千名会长突然咆哮起来，震耳欲聋刺人鼓膜，莫名等实力稍弱一线的副部长忍不住捂起自己的耳朵。
    狗老板更是委屈地垂下了耳朵。
    “当初的我也是抱着一样天真的想法。炽缘发起提议建立书友群联盟之初，联盟接连击溃了不少中小规模的养殖者团队，帮助那些被养殖的轮回者恢复了自由。
    “他们中的许多人选择了加入联盟，但还有一些因为在养殖队遭遇的种种虐待，产生了ptsd症状，对无限轮回充满恐惧。如果是现在的联盟，或许还能帮助他们进行精神上的复健，但在那个时候，联盟尚有许多大型养殖团队要对抗，群狼环伺，无暇照顾没有战斗力更没有战斗意志的弱者。
    “是我收留了他们，并建立了反派协会。曾经那个善于伪装成快乐沙雕的我傻笑着告诉他们当反派更开心，把他们忽悠成我的伙伴，日复一日地装傻充愣，用丢人逗他们开心，终于——
    “储备粮笑了，其他人也开始笑了。笑容再次回到了他们的脸上，他们笑着说会长丢人，笑着做轮回任务，笑着面对重新开始的生活。快乐的反派协会就这样诞生了。
    “然后，他们都死了。
    “其他人是牺牲在死亡任务中；储备粮则是因为我表面上加入轮回工作室，其实在暗中给联盟传递情报，被室长当成了对我的警告。
    “我确实丢人，第二世代的轮回者数我最弱，连同伴都保护不好。
    “实际上害死储备粮的执行者应麟并不知道室长的真正意图，仅仅是由于室长表达出了反协随时可以被当做弃子的态度罢了。就算应麟不下手，亲卫队或者其他组长也总会做出类似事情的。
    “所以当后来室长递给我‘两仪逆转丹’，告诉我吃了之后会变强时，我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吃了我就会逆转，由弱变强，由二五仔……变成真正的死忠。
    “吃，臣服；不吃，死。于是，我毫不犹豫地吃了。”
    说到这里，三千名会长一同转头看了一眼风灵，笑问道：
    “风灵，你当时一定在心里骂我‘丢人！没脑子’，对吧？”
    风灵被吓了一跳，深呼吸好几口，才有些发抖地点了点头。
    他身旁维持书本外形的妖五五开口问道：
    “所以会长你是为了不让我们被杀掉，才主动吃下那破玩意儿的？”
    路过的死宅脸色悲愤，有些难以接受地喊道：
    “但是你现在为了变强，动不动就献祭我们，丝毫不把同伴的命当命，就算救下我们又有什么意义！”
    会长发笑了。
    整个天空都仿佛被“哈哈哈”的潮水所淹没。
    “愚蠢，能用月票复活的死亡有什么好怕的？哪怕真的陨落了也没什么关系，之前的我对于室长以及他背后的白金大神，只是路边的石头，但是现在的我不同……我变强了，有了利用价值。只要我能证明自己的价值，就可以拜托白金，让储备粮他们都复活！”
    一万名会长密密麻麻地将部长们包围了起来，前后上下左右十面八荒六合四方皆是会长，持有月票最少的莫名感觉自己身上已经湿透了。
    “会长的浓度太高了，空气中都充满了丢人的气味。”
    一道冷冽的声音突然响起，听上去像是个小女孩。
    其他人不知道来者何人，同为长老的肃默却是听了出来——
    是钟馗，是传闻被人变成了萝莉的钟馗！
    钟馗，萝莉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