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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尘嚣

    “可以啊。”庄栖风想都不想,欣然答应,又说,“只要你搞得定你上面两位老板,我没意见。”
    “简单!想个为公司挣钱的企划不就好了,有你出面,还怕拿不到预算?”虞晓澜三句不离本行。
    “你努力想。”庄栖风淡淡地道。
    “我和郅郁很感谢你们啦,但如果真的要举行婚礼,我想……还是,必须要低调一点才行。”顾筠兰越听越离谱,连忙出声阻止。
    “这有什么关系,一生只有一次啊。”虞晓澜的口吻里充满了浪漫的味道。
    “不行,因为、因为……”顾筠兰支支吾吾,看了看商郅郁,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筠兰,我来说吧。”商郅郁打断她,低低开口道,“家父现在的处境不足道,筠兰考虑到我才会这么说,所以结婚这件事,我也希望越少人知道越好,如果你们不嫌弃场面小,我一定会邀请你们来喝一杯。”
    闻言庄栖风不由转过脸去看他,事实上除了商郅郁本人以外,他从没有让陵裳云对与他相关的其他事做过更进一步的调查,要不是那时他拍完片之后回去怎么也找不到商郅郁的下落,也不至于会让陵裳云出马,但当后来找到之后,为了能顺利接近他才又让陵裳云一直跟下去,而且每每他一拍片就是三个月,这三个月中他舍不得就此断了信息,才会一拖就拖了将近一年多,直到那次他从医院返回悉尼,才终于下定决心,把决定权交给商郅郁,却不料那天的谈话被顾筠兰打断,而且听商郅郁的意思,他并不排斥做朋友,却又由于总是会顾忌到自己的心情,才会迟迟无法决定,也没有把话说死。
    他们交谈的次数寥寥无几,别说是家人了,连本身的情况都不是那么熟悉,一切都显得如此陌生,他与商郅郁之间的空白原本就需要日后的交往来慢慢填补,时至今日,虽说认识他早已超过一年,可一切也不过是才刚刚开始。
    车里的气氛一下子降下来,即便是商郅郁没有说得很明白,但这种时候也没有人会再多问一句,庄栖风看着商郅郁,他的表情不变,刚才除了嗓音低了一点,口吻平常得很,像是在说一件很平常的事,可话音一旦落下,他就闭口不谈,嘴唇不自觉抿成一条线,这让庄栖风没由来想起那次雨中他向自己发脾气的时候,他的性格沉稳内敛,因此发脾气时也不会让自己的情绪外显,可庄栖风依然感觉得出来,刚才那件事似乎触及了他最最不愿提及的禁忌,也是他早已深深埋藏在地底的过去。
    “有歌可以听吗?”庄栖风率先打破沉默,开口的同时顺便打开车中的音响。
    商郅郁不说话,任庄栖风研究这辆车的音响设备,过了一会儿,庄栖风调好了台,悠扬的乐声缓缓地流淌在车厢内,缓冲了刚才过分僵硬的气氛。
    虞晓澜重新开了一个话题,跟顾筠兰聊一些女人感兴趣的事,庄栖风不再看窗外,而是开始注意路牌,来之前他问都没问要去哪里,现在他意识到商郅郁已经开了将近两个小时,虽然两个小时不算太久,但他打算回程可以换自己开,免得商郅郁太辛苦。
    ☆、Chapter 26
    商郅郁选的是一个风景绝佳的地方,有山有水,碧空万里,这里既不是旅游景点,也没有太多人烟,据他所说是在寻找拍摄地时无意中发现的,由于未开发的缘故一路开进来越渐颠簸,但一小段之后就豁然开朗,眼前是一望无际的碧蓝湖泊,湖水由远及近像是被水墨渲染开那样层次分明,而鸟儿们在湖面上张开翅膀,偶尔掠入水面,不自觉带起一朵又一朵的涟漪,岸边草木林立,远处青山如雾,时值紫藤花盛开的时节,大片大片的野生紫藤开得漫山遍野,举目间是一片紫琼丹耀,令人目酣神醉,心旷神怡。
    “好美!”顾筠兰从停下车之后已感叹了不止一次,她有些后悔没有把画笔带出来,虞晓澜也不由目瞪口呆,因为实在是太美了,她跟庄栖风提议说下次可以选择来这里拍外景,至于商郅郁,他找了一块相对平坦干净又靠近湖面的地方,将准备好的塑料布摊开,又在上面盖了一层方格布,才叫众人过来坐,他自己则将相机包解开,准备去取景。
    顾筠兰昨晚就做好了冰镇柠檬汁,一早放在保温瓶内,这时从野餐篮里取出来倒了三杯,两杯分给庄栖风和虞晓澜,还有一杯拿去给商郅郁。
    虞晓澜看她走远,才出声对坐在一旁的栖梧轻轻地说,“如果你真的想清楚的话,我会一直支持你的,无论是精神上还是行动上。”
    她是想给栖梧打气,因她从未想到栖梧会陷入如此困境,他可是栖梧,世上有太多的人都为了他而疯狂,他却偏偏谁也不屑,选择了商郅郁,仿佛不撞南墙不回头,明明知道看着商郅郁和别人在一起会难受,却仍是义无反顾。
    但栖梧就是栖梧,他的回答令虞晓澜叹服,“我不需要任何人支持,对于商郅郁,我只会珍惜,仅此而已。”
    他面向广阔的湖水,摘下墨镜后的表情显得无比认真,说这句话的时候给虞晓澜的感觉就好像他面对商郅郁时也如湖面那般宽广,他可以包容任何事,只要是商郅郁的选择。
    她想起商郅郁曾评价过的庄栖风,他的思考回路就如同一条直线,只会一心一意看着自己的目标,其他任何人和事都不放在眼里。
    栖梧始终是栖梧,他的与众不同体现在太多地方,这使得他爱人的方法也与很多人不一样,虞晓澜想明白之后,终于也轻松下来,她不能用自己的思维去代替栖梧的思维,每个人都是不一样的独立个体,她站起来伸了个懒腰说,“你要不要到处去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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