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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宫花厌/九重宫闱

    “站住,爷的地盘,来了就不许走!”独孤武赫然跃起,清伟的身影一晃,眨眼便将阿昭堵在墙角:“青瑶,你听着,从今以后我只叫你杨青瑶。”
    “那司徒昭呢?”男子硬朗的胸膛抵着阿昭起伏的胸口,阿昭仰着下巴,她知道将要来的是什么,其实她今番一来,便已经做好了准备,然而此刻闻见他身上刚武的气息,心跳却仍止不住加速。
    “她死了。”独孤武托起阿昭的腰谷,他这一刻竟是如此霸气,仿若战场上蓄势待发的凛凛战将:“这样久的考验,四年了,难道你还看不到我的心吗?莫非我疼你疼得还不够?”
    阿昭心弦崩紧,一错不错地凝着独孤武的眼睛:“还有你的青桐呢,她也死了嚒?”
    “是,她们都已经死了。只要你肯放下,今生今世,我会待你如发妻。”
    ……
    那天晚上阿昭便没有回去。
    从未真正染指过晴爱的男儿,他的世界里纯澈得只剩下对她的爱宠,他一遍又一遍地不知疲倦要着她,直到她忍不住荒芜,颤抖着化在他的怀里求他放过,终于承认了她对他早已生出的依赖。
    阿昭想,没有人会不计所得的对她和她的孩子这样付出,独孤武做到了。人生之路遥遥,她舍不得放他走,一如他的不想离开。
    她后来的心便交给了他,然后再也没有在梦中回到过那座皇城。
    ——*——*——
    老德福是在沁儿六岁上过世的,彼时昔日的燕王赵恪已经新立了太子,不再对阿昭的下落漫天覆地的搜寻。阿昭便答应了老德福,要将他的骨灰送回邺康城郊的北禅寺,让他落叶归根。
    多少年不再触及这红尘热闹,走在熙熙攘攘的青石长街上,竟有些时光荏苒的惘然。
    沁儿牵着两个小妹妹,巴巴地站在糖葫芦串串下舔口水。阿昭不给他们买,都吃过两串了还要吃,怕他们将牙齿吃坏。
    沁儿贴着妹妹的小耳朵轻声说:“等爹爹来了,哥哥叫爹爹买。”
    他生得眉清朗目,看起来就像个俊秀的小男子汉,妹妹们都很崇拜他。
    阿昭只是装作没听见,取了两筒香,走进庙堂里许愿——呆会儿独孤武要是真敢给他们买,今夜把房门一挡,留他在门外喝风。
    那庙堂外是几条石板短阶,阶下有长凳供人歇脚。
    走镖的刀客看起来约莫三十年纪,用青竹斗笠遮住颜面,正自仰躺着小憩。他的身量英武修长,着一袭藏青的布衣长裳,腰带上别着短鞘,胸前斜抱一把长刀。许是走了太长的路,太疲惫,身旁的香客来来去去,他一个人躺在石凳上却并不受到干扰,那墨黑长发垂向地面,看起来孤落极了。
    沁儿莫名被吸引,他本能的想要走过去,掀开那一顶半旧的青竹斗笠,看看下面那个人长得是不是还是记忆中模样。
    他却不敢走过去,是与不是,他的桐娘一定都承受不来。
    “哥哥,快帮我把小球捡起来。我、我怕他。”四岁的谷雨扎着两根小辫子,指着石凳下的彩丝绣球,又指了指石凳上那寂寥的刀客身影。
    “嘘,他在睡觉……我们不要了,让娘亲再买一个。”沁儿凤眸痴痴地看了那刀客一眼,牵着两个妹妹的手,一步一挪的离开。
    可那女童声儿娇滴,发辫灵动,一抹水粉色的小袄更好似时光倒转,从前死去的旧人去了又回。
    石凳上的身影微微一颤,斗笠移开了距离……那独臂刀客眉深而唇薄,清隽五官好似刀削玉凿,五年不见,昔颜却不改,只不过是多了几许沧桑。
    沁儿不知道,他自己不过去,那人却看见了他。
    (番外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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