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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养大的皇帝是病娇[重生]

    杨宏禀报的事简单一些,无非是护卫里来了几个新人,又有几个人因为娶媳妇请了一段时间的假。
    他说完了之后,刘叔有一大堆事儿等着问,从府里栽种的花树种类,到官员公爵们送来的礼,还有泥瓦匠修缮的院子和府上丫鬟家丁的采买。
    问过了这些琐碎事后,才问出最重要的一件,麦色的脸堆起笑来,眼角的皱纹都深了几分。
    “住在偏远那位,说是想见您。”
    说起他来,玉明熙刚捏起点心的手就松开了,不悦道:“本宫不是说过了吗,只要按时给他送饭送药别死了就成。他以为让你来求我两句,我就会多看他两眼?”
    刘叔是公主府里的老人了,玉明熙刚自从太子府出来立郡主府的时候,他就是府里的管家,自然知道玉明熙与裴英之间的纠葛。
    公主府里的人都知道太上皇被养在府上,但玉明熙不允许有任何人称呼他的身份,渐渐的,下人们也都改回旧称,只叫他“少爷”。
    虽然玉明熙态度坚决,刘叔却没有立刻退下去,而是说:“并不是少爷让老奴来求的,是伺候少爷用药的丫鬟说听见少爷夜里做噩梦哭,一直说着想见您,断断续续有四五天了。”
    裴英十二岁入府的时候,刘叔就在府里,也算是看着他长大的,少年长成了男人,心性却一天比一天脆弱。
    收拾整洁的庭院被阳光照的明亮而温暖,修剪整齐的灌木靠在窗边,萌发的新芽泛着绿意。
    站在桌边的小燕为玉明熙斟了一杯茶,清热去火。
    玉明熙端起茶杯来一饮而尽,口中留着温润的口感和苦涩中的回甘。
    没有听到长公主的吩咐,刘叔继续道:“少爷他年少时候没过过好日子,后来跟在公主身边才读了书习了武,他自然是拿您当最亲近的人看待……”
    被拔去了利爪和尖牙的狼蜷缩在偏僻的院子里偷偷哭泣。一想起他来,玉明熙总会觉得心痛,哪怕是养歪了,她也无法完全忘记两人共同度过的岁月。
    行至如今,她还是孤单一个人。
    听闻张祈安参加春试,她心中为他感到高兴,却也有些不安。期盼着他能考个好名次入朝作官,为她和皇帝分忧,却隐隐担心,他名次太好,然后娶她做驸马是委屈了他。
    她有惜才之心,不想因为儿女私情断送了张祈安的前程。
    想到这里,她心中并没有多少伤心,而是自然而然的开始考虑,等到赏花会的时候再相看一下别家的公子。
    轻松的心情之下是已经枯萎的心,她不觉得如今会有人真心爱她,也不觉得自己还有爱一个人的能力。
    心如死灰的她从来都无法理解裴英的心情,他是怎么样爱一个人爱到疯魔,因为一个执念越走越错,哪怕知道是错的也义无反顾的一头撞进去。
    有这样的决心和毅力,用在别的地方一定能成事,用在她身上却是白费了。
    不过他能力的确很强,做个戍边的将军绰绰有余,只是开始读书的年纪太晚,涉及到朝政文书一类,就有些力不从心。还有那一□□爬一样的字,难为了朝臣们能看得下去。
    玉明熙转头问小燕,“今天下午还有什么安排吗?”
    小燕想了想,“英国公家的孙子满月,送请帖来请您去吃酒。还有三王爷家今晚举办赏花会,请您过去一观。”
    玉明熙喝了一口茶,缓缓道:“英国公那儿送礼过去就行了,至于李禄,他之前顶撞太上皇,近来听到风声说他在背地里议论我,这次请我过去准没好事,不用理会。”
    “这两个您都不想去的话,那今下午就没什么事了。”小燕说着,看向刘叔。
    刘叔忙求说:“还请公主垂怜少爷,老奴实在是心疼他身染重病,只怕是时日无多……”
    自从把人接进府里后,玉明熙一次都没有去看过,到如今有十多天了。
    他在府上还算老实,玉明熙冷了他这么多天,他也不吵不闹,乖乖吃饭吃药,连请来给他看病的太医都说裴英近来少有发病的情况,恢复的还不错。
    但也只是恢复的不错,身体里的蛊虫不挖出来,他照样活不成。
    玉明熙觉得心里很乱,一想到会看见他的脸,就又生气又纠结。但想想他孤零零一个人,这辈子都没有什么大的欲望,就只想着见她一面。
    就算是可怜可怜他吧。
    玉明熙站起身来,理了理坐皱的衣裙,特意将发上尖锐的簪子取下来,让一旁陪侍的丫鬟送回她房里去。
    “把桌椅都收了吧,我去偏院一趟。”
    声音落罢,刘叔跪地道谢,“多谢公主体恤,老奴替少爷谢谢您。”
    玉明熙走出院子,沿着一条搭在竹林里的小路,走去了偏院。这院子本是修了来让犯错的小姐公子关禁闭的,平日里连下人都不会靠近这边。
    围绕在竹林里的小院子,地上洒落竹叶的影子,与明媚的阳光一起在地上交汇出一幅水墨画。
    有竹林的隐蔽,这里不比外头暖和。吹进来的风也有些凉,玉明熙收紧了外衣,走到院门边,推门而入。
    一方小小的庭院里立着一个身形高挑的男子,耳边只听得见风吹竹叶的声响,他背对着门,一半长发用深蓝色的发冠束起,剩下一半散在肩上,长发及腰。
    犹记得他最喜欢穿蓝色的衣服,只是后来做了皇帝就换上了深邃的玄色。如今穿了一身淡色的蓝衣,比穹顶的天色深不了多少,颜色更深的腰封将他精瘦的腰身勾出硬朗的曲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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