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声音被门阻隔,变得有些沉闷,“放我出去,我要岁禾!!我要岁禾!!”
    狱警也是见过世面的。
    他站在那冷冷看着陈容音,“你见谁都没用,你也别想着你能见到你爸妈了,你爸妈也因为逃税被抓起来了,你们一家子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说完狱警就走了。
    完全没管陈容音是不是疯了的这件事情。
    事情终于被解决,岁禾彻底松了口气。
    在开学之前,她和言卿去见了陈容音一面。
    因为生命树的折磨,陈容音整个人都消瘦了很多。
    陈容音发现只要自己不暴躁,保持安静,胃就不会疼。
    也许是被折磨太多次,也许是那种疼痛磋磨了她本就肮脏的灵魂。
    总之岁禾见到陈容音的时候,她眼神空洞麻木,竟然像极了以前被他控制住的那些人一样。
    岁禾坐在了陈容音的对面。
    “陈容音,你还认识我吗?”
    听见这个声音,陈容音似乎是顿了顿。
    觉得这个声音有些熟悉。
    她慢慢的抬起头,空洞的眼神一点点的回笼,聚焦在了岁禾和言卿的脸上。
    有将近半分钟的沉默。
    陈容音似乎是在自己现在已经混乱的记忆中寻找眼前这两个人到底是谁。
    半分钟之后,她突然瞪大了双眼,猛地站起身,双手狠狠砸在了阻隔在他们之间的玻璃上。
    她惊恐,怒吼:“岁禾,你不是死了吗?!你不是应该被我吃掉了心脏吗?!”
    岁禾笑了笑:“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你骗我?!你耍了我!!”
    陈容音看着言卿和岁禾两人拉着手,淡然的笑容下隐藏着不屑和冷漠。
    她忽然就头皮发麻,紧接着自己的胃部又开始产生剧烈的疼痛。
    现在已经不止是胃疼了。
    已经延伸到了小腹,下体,甚至是大腿根部。
    好像真的有一棵树,正在她的身体里扎根。
    她疼的又立刻蜷缩起来,狱警好像已经见怪不怪,说了句探监结束就立刻把陈容音给拉走了。
    离开监狱的时候,岁禾仰头看着天空。
    太阳拨开了有些厚重的云层,监狱很偏僻,路上倒是没什么人。
    言卿的车子停在树旁边,一阵风吹过来,把岁禾心里面最后一点沉重的想法一同吹走,然后被身后的门关在了监狱中。
    她终于长舒了一口气。
    言卿忽然一把将她抱起来。
    少女惊呼一声,下意识抱住了言卿的脖子:“你干嘛?”
    她看着言卿的眼睛,那双眼睛很深邃,好像要将人整个都吸进去。
    言卿说:“事情都解决了,岁宝,但是我们还有一件事没解决。”
    “什么?”
    “结婚。”
    “???”
    岁禾觉得言卿是开玩笑的。
    没成想到了晚上,她看着自己手上的红本本,又看了眼旁边傻笑的言卿。
    有些懵逼。
    岁爸爸不知道啥时候赶来了首都,三位长辈嘴咧到了耳后根。
    “这就...结婚了?”岁禾小声嘟囔。
    岁正国压低声音凑到岁禾的耳边说:“小禾,虽然你现在身体年龄二十岁是有点小,但是咱们心理年龄不小了,998大人和我说,你都经历好多万年了,你难道不想结婚?”
    岁禾立刻反驳:“怎么可能不想!”
    只不过每次领证,好像都......都有些突如其来,让她一点准备都没有。
    她是一个很喜欢制定计划的人,做什么事都要做计划,才能保证万无一失。
    唯独面对言卿。
    他是自己脆弱生命中的意外开始,是沿途盛放的最漂亮的向日葵,是她所有的意外和惊喜。
    也确实有惊喜。
    言卿当着自己父母,还有岁爸爸的面,变戏法似的从口袋中拿出一个戒指盒。
    他早就准备好了。
    比岁禾想象的还要早。
    在进入这个世界,接受家族公司之后,他就已经买好了这枚戒指。
    那时候的岁宝,好像才五岁。
    他打开戒指盒,在昏黄的落地窗旁边,向岁禾单膝下跪。
    窗外天色昏暗。
    街道华灯初上。
    他们所在的地方正好能看见外面首都的夜色,以及首都最高的一栋大厦。
    言卿单膝跪地的瞬间,家里面所有的灯都熄灭了。
    紧接着,落地窗外响起烟花炸开的声音。
    那些漂亮的,巨大的烟花立刻呈现在昏黄的天空上,和被染红的云一起,落在了岁禾的眼中。
    她的心如同鼓点一般震动,岁禾微微睁大了眼睛看着窗外。
    耳边言卿的声音陈恳又让人动心。
    他说:“岁岁,我等着一天等了很久,我确实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娶你成为我的夫人,所以前两天自作主张和岁叔叔......不对,是爸爸说了这件事,咱爸很爽快的同意了, 把户口本给了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我在想你也不过如此,可就是这不过如此,让我全部的灵魂都栽了进去。
    岁岁,我不知道我要怎么形容我有多爱你,但我还是要问,你愿不愿意嫁给我?”
    窗外的烟花一声声的炸开。
    地上的行人纷纷惊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