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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浮生如梦白日尽

    而若论起这些,倒与自己现在的心境有些相似,世俗有世俗的意义,身入其中做些力所能及之事,哪怕为此与更多人可能产生情谊纠葛,那也是一种不错的人生选择。
    抱着新抄的书,陆婉儿漫无目的地胡思乱想着,只是越来越觉得之前只在意了其外表的人,内在也应是不容忽视地锦绣。
    明珠在侧,又怎能不引人觊觎和遐想,而对于美好事物的幻想亦是每个人都可以拥有的权利,陆婉儿为今天的不能自已寻着适合的理由。
    不管怎样,能认识这样的人,并产生一些随意浅淡地来往交集,都可算作是一件美事。至于如此就会生出妄念,那倒也还没有。
    毕竟那人就如窗外天上高悬的那轮明月一样,看着耀眼舒适实际却是遥不可及。远观之下心旷神怡就好了,倘若真是离得太近了,说不定还没了原先的美妙呢!
    不知道窗外的月亮,如果探知了自己内心这种更像自欺欺人的想法,会不会也要嘲笑起她来,陆婉儿自嘲地笑了笑,便不愿再在此人身上花费更多地想法或期待。
    而至于到底是什么时候,明知难及还偏想要去踮起脚点,够上一够的呢?许就是在那轮明月主动向她招了招手以后......
    第45章 青山隐隐水迢迢
    生意之事,在陆婉儿满心期待地打算等货物到了便尽快开业时,不可预料的变数就先到了。
    因为按原先预想,把货物的中转站定在了距离沂州府不远,却又是陆记货物运往京城的必经之地——徐州府。可一路行来都十分顺畅,没有出现任何差池的商队,到了徐州城中就要转发往沂州府的茶叶等物,却被当地官家给扣下了。
    收到从徐州急送来的书信后,陆婉儿也是难免心中着急,管家把货物扣下的原因是近来朝中规定要增收茶税等,倘若想要取回这批货物继续往沂州府运送,便需得上交大量的银钱作为税收才行。
    而因听说是新规,数额上又颇不合理,所以没人敢做主去交了这笔钱,只得书信于陆婉儿让其拿个主意。
    倘若就这么不明不白的交了新税,这批货物的利润势必要大打折扣,而为此几乎投入了全部身家与精力的陆婉儿,着实也没想到会出这样的意外,心焦之下便打算只能是亲身前往徐州,了解更多详情之后再作处理。
    政治敏感度极高的温彦行,从父亲那里听说了此事后,考虑到的不仅仅是陆婉儿遇到的难处,而是诧异于这新增的茶税是纯属徐州府的地方行为,还是自京中而起?
    除了茶税是否还有其他类的苛捐杂税有所新增?这些问题事关民生社稷,都是他在京之时,便与老师陆相一直有所隐忧和想要极力阻止的。
    因此,即便已是辞了官的温彦行,也打算此行与陆婉儿一同前去探查一番事情始末,好将情况细细告知于朝中老师,毕竟守孝期后仍是要回京复职的,于国于民自觉都是职责所在的事情。温家老爷亦明白其中道理,只是嘱咐温彦行尽量低调行事,切莫因此事在徐州地界随意得罪了人,一切以安全为重。
    有了温公子的同行,陆婉儿忐忑不安的心稍稍有了些安慰,哪怕是非去不可,但等到了人生地不熟的徐州,自己还当真是没有把握能否将此事处理妥当的。而身为女子在外行走,多了温家公子这样的人在侧,总是心底莫名更有依靠一些。
    多了温彦行的护持,又不过两三日的行程,众人很快便安全抵达了徐州城。顾不得找客栈落脚休息,陆婉儿便先去了城东的驿站与从洪州而来的伙计们汇合,温彦行自也是紧跟着她一起前去了解商户这边的详情。
    原来货物被扣留的名目,还当真不是地方上自己的行为,只是这税率上怕是被地方又趁机自发往上提了不少罢了。
    现如今京中新进掌管户部之人,正是老师一向厌恶的奸佞之徒裴侍郎,判度支。看来老师所忧心之事还是发生了,细问详情后温彦行也来不及宽慰陆二小姐,便寻了当地的税课司前去了解情况,因已没了官职在身,只得打着老师的旗号过问打探了一番。
    毕竟作为当朝贤相的学生,地方官员们亦不敢轻易怠慢,还以为是陆相特意从京中派遣而来私访了解地方增税实情的,毕竟是属于上达圣听之人,惶恐之余只得小心应对。
    而未等温彦行特意提及过问陆婉儿那批货物的事,税库司那边便已得了消息,心虚地将近来扣押的许多货品悉数返还了,只因怕被京城来人细查之下发现地方上擅自更改税率之事。这倒是无意间为许多同陆婉儿一样莫名被扣押货物的一批行商之人,解了此次麻烦。
    还未等细细筹划如何行事,问题便得已解决,陆婉儿不知其中具体内情,只知定是与温彦行有关,又得知税库司那边返还的不止是她的货品,心中更是有些纳闷不已,看来并不是温公子独因自己的事而循了私情,怕是此番沂州府收税之举本就是不合规的。
    但这并不妨碍陆婉儿,再一次对温家表哥心存更多地感激之情;众人受益之事比自己一人受益更令人觉得欣慰,朝中有此人物,也是当今圣上更是百姓之福。
    温彦行不做过多解释地拒绝了当地官员宴请之后,回到驿站与陆婉儿众人汇合。得知陆婉儿这边与其他一些商家均收到了税库司返还的货物之后,心下就更了然其中内情,也知他们所误会了自己的身份,更知自己除了将此事细细禀报于陆相之外,也不过是恰巧解了这一次的问题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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