苑海天怔了一下，没有打断她，只是继续听下去。
    “那天，我不想回家，在学校篮球场的后面躲着偷偷的哭。哭了好久好久，被一个比我大三岁的男生看见了。那个男生安慰我，逗我开心，还说我很可爱。在我的生命中，从来没有遇到过这么灿烂的对我微笑的人。从那一天开始，我就喜欢上了他。”
    苑海天的表情起了一丝变化，卓清晓没有看他，只是很专注的沉浸在自己的回忆里。
    “后来，我关注他的一举一动，我考上了他读过的高中还有大学。在大学里，我又看见了他，不过，他变得比以前还要夺目。为了让自己能有站到他面前去，对他说一句谢谢的勇气。我花了一年的时间去减肥，于是，就有了现在这个样子的我。”
    “不过，我却没有能够走到他面前，问他一句，他还记得我吗？因为他已经毕业了。我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跟他有交集了，大三的时候，我也尝试着接受了其他人的追求。
    可是我发现自己做不到。不是那个人，我没有办法跟别的男生相处下去。于是一直到了我认识那个人的第十年，有一次相亲的时候，我居然遇到了他。”
    苑海天听到这里，表情已经开始大变，他的嘴微微张开，好像有什么话就要脱口而出。
    “那天，我很高兴很高兴，高兴的以为自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人。因为那个人，不但对我产生了兴趣，还在当天提出要我做他的女朋友。我以为这一定是上天的安排，我高高兴兴的跟他交往，跟他发生关系，最后，嫁给了他。”
    “小小。”苑海天大口的喘着气，目光里那么的不可思议。
    “我一直以为，只要我用心付出，迟早有一天，他会明白我的心，他会回应我的爱。我听他的话，做他想要的那种妻子，为他打扫家里，为他洗衣做饭，拼命的想要让他高兴。我努力了很久，可是却连他的心在什么地方，都弄不清楚。
    我想，有的事情，可能不是只要付出就会有收获的。所以，我决定，结束这份爱情，回到现实中来。我已经二十四岁了，不能再继续做梦了。”
    卓清晓说完，看着苑海天的眼睛，脸上浮起一丝微笑：“如果，如果是你的话，你也会放弃的不是吗？十一年的爱，已经够了，不是吗？”
    苑海天心如刀绞，顾不上咖啡厅服务员和其他客人的诧异眼光，他狠狠的抱紧卓清晓，抱的是那么紧，就像是害怕她下一秒就会消失一样。
    “小小，小小，我是天下最笨的大笨蛋。不要离开我，再给我一次机会，让我好好爱你，好不好，好不好？”
    卓清晓伸出双臂，紧紧的回抱他。
    最后一次，最后一次，记住他怀抱的温度和味道！
    最后一次，最后一次，放任自己在他怀里肆意的哭泣！
    下一刻，就要勇敢的走出他的世界，不再给任何人，伤害自己的机会！
    “海天，我们，其实真的不适合。你从来都没有想过要怎么样去爱我，从来都没有。你只是理所应当的享受我为你做的一切，渐渐也就成了一种习惯。其实我自己也不对，我不该以为，全心全意的为你付出，你就会慢慢爱上我。我想，我们两个都有错。分开，对我们都有好处。”
    “不！我不许你离开我！你不许！你一天是我的老婆，一辈子都是！我什么都愿意改，什么都愿意做，我就是不许你离开我！”苑海天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道。
    卓清晓推开了他：“我爱你爱了将近十一年，我想，我可能已经耗尽了自己这一辈子的爱了。我知道自己现在想要的是什么，如果你不愿意去民政局离婚，我会找好律师，把离婚协议书拿给你。你的财产，我一分也不想要，我会安安静静的走开，过属于我自己的日子。”
    “小小！你不要这样！我知道我做错了，我知道是我笨，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为什么你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告诉我那段往事，为什么你总是把什么都藏在心里？如果你早一点告诉我，也许我们就不会发生这么多事！”
    “我不想，在你面前，爱你爱的连最后一点尊严都没有。如果你真的试着靠近我的心，你会发现，她比你想象的，还要爱你。”
    “小小。”苑海天眼里的懊悔和痛苦，比大海还要浩瀚。
    “这几个月以来，我一直退让一直退让，直到自己退无可退。我这才发现，原来那些爱，已经被耗光了。从那天晚上开始，我就已经决定不再爱你。也许你们有钱人的世界，可以接受那种没有爱的婚姻，可是我不行！我没有办法再面对你！”
    “小小，我们都还年轻，哪怕再试一次也好啊！”
    卓清晓摇摇头，轻轻站起身来：“我已经决定了。近期，我会找好律师。就这样了，再见。”
    “小小！”苑海天拉住她，不让她离开。
    卓清晓只觉得整颗心痛得连呼吸都困难无比。
    不能再心软了，他会一而再再而三的伤害自己，事情永远都不会得到改变。
    她狠狠用力一抽，手从他的大手中抽出。
    而后，她带着满脸的泪，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再见了，海天！
    死缠烂打（上）
    离婚并不只是搬出来住这么简单的一件事，首先，卓清晓就面临了小区里那些人异样的眼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