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
    一道带着些冷意的声音问。
    苏染讶然朝声音来源看去，待看清那人长相，脑袋中当啷一声，奔过无数草泥马，这个说完了，这次项目铁定没戏，那个说咋忒滴倒霉，本命年果真流年不利，另一个说出门不看黄历就是不行，这不遇鬼了吧……
    苏染在讲PPT的时候就觉得有道目光一直盯着自己，她因为太过紧张，根本不敢去看。现在终于知道那灼热视线的源头，是来自主位上好整以暇，正准备发难的男人。
    黄永昌居然不是这次会议的主角。苏染盯着江亦宸的黑眸，有些呆怔。不知是不是心理原因，她总觉得那双眼睛里满是不怀好意。
    江亦宸开口，“你第十七张PPT提到微能量超声波治疗不仅在骨科、牙科上有应用，也可以用于泌尿外科，效果比冲击波要好。那么你可以稍微讲解一下超声波与冲击波的区别吗？”
    这个问题可以说是非常专业了，对于苏染这个整天看小说，靠写几篇微信公众号软文过活的小白来说，实在是有些超纲了。
    苏染脑中一片空白，脸上唰得变红，贝齿咬了咬唇，说不出一句话。
    坐在一旁的黄永昌呵呵笑了起来，打圆场道：“这么专业的东西，小姑娘不了解也很正常。江董不要难为她了。”
    江亦宸不置可否。苏染在那张冰山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自己的心情却逐渐低落下去。
    黄永昌又问了几个问题，苏染机械的应答着。觉得差不多了，赛诺一行人众星捧月般的围着江亦宸，朝门外走去。
    江亦宸走到门口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苏染低着头，沉浸在挫败感里，没有注意。江亦宸俊逸的眉头皱起，不再停留，转身离去。
    苏染一上午都昏昏沉沉，中午吃饭的时候也刻意躲着于总。刚捧了杯鲜榨果汁窜进自己办公室，就被高挑漂亮的总裁助理截住，挟持到了于总面前。
    总助懂事的关门离开，苏染看到一道白光在于总金丝边眼镜镜片上闪现，忙直起身子做懂事乖巧状。
    “小苏啊。”于总开口。
    苏染点头。
    “这次合作对我们非常重要，你要拼尽全力促成啊。”于总幽幽道。
    苏染的脸立刻垮了下来，“于总，我尽力了……”
    于总摆手，打断她道：“听说，你跟江董有些渊源。他是赛诺集团的董事长，只要他点头，这项目就算是成了。”
    关键是他不愿意点头啊，苏染无奈，看到于总意味深长的目光，脑中忽然灵光一闪。
    就说于老狐狸在自己身上究竟发现了什么优秀品质，这么重要的项目竟然让她这个菜鸟作leader，原来是一早就打定主意想让她出卖色相，哦不，是让她出卖妹妹的色相，打亲情牌啊！
    “明白了？”面前女人的神色忽喜忽悲，于总知道自己适时的提点凑了效。
    苏染点头，呆呆的走了出去。
    回到自己办公室，苏染思索再叁，掏出手机看了又看，终于在喝干了一大杯混合蔬果汁后，抖着手指给江亦宸发了条短信。
    一分钟，十分钟，半个小时，一个小时，没有回音。
    苏染瘫软在办公桌上，望着天花板泪目。等待的过程好痛苦，没有结果的等待更痛苦。
    快下班的时候，苏染猛然一个挺立，从桌子上弹起来，右手握拳。我是那种遇到困难就退缩的人吗？不是！我是那种对邪恶势力委屈投降，一点都不敢反抗的人吗？不是！那么我是谁？我可是生命力顽强，大大咧咧，偶尔可以不要脸的超级少女（有待考证）苏染啊！
    敌人再强大，再危险，再恐怖，也要勇往直前。不努力，怎么会有好的生活！虽然她心中好的生活就是每天躺在床上看小说吃零食……
    苏染抓起包朝外跑。在众同事惊骇的目光中绝尘而去。
    “还没下班呢，这丫吃错药了吧。”小吴从地上捡起被苏染卷起的狂风扫落的纸张。
    苏染回到家，飞快的换下套裙，从衣橱里翻出件天蓝色的连衣裙，对着镜子补了妆，犹豫了一会，挑了款水果质感的唇膏。
    然后，立刻奔下楼，打车到了赛诺总部楼下。
    咨询了前台江董的办公室，苏染惴惴不安的朝电梯走去。
    赛诺是全国顶尖的科技公司，集团下囊括各个行业的各个方面，从房地产到纳米分子材料，从基因测序到服装设计。秉承“科技是第一生产力”的宗旨，赛诺用自己雄厚的资本，在高精尖领域开创了一方天地。不可谓不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