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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暴君的白月光

    慕衍也笑,可片刻后,他就轻轻挑起眉,“苏世子也要回西州了,阿瑶该不会也给他准备了这些?”
    苏瑶笑意一顿,阿兄也要回西州了?
    她心慌了一瞬,忽然想起了话本里的后序。
    就在她及笄前后,边境有敌来犯,阿耶和阿兄……相继战死沙场,马革裹尸而还。
    95. 第 95 章 ……
    慕珣走得轻巧。
    一车两仆, 外加一队暗卫,洒脱利落地就出了洛京。
    未了避免暴露行迹,他婉言拒绝了众人来送, 只换上寻常游学书生装束, 择了晴好之日,就悄无声息地离开了他生于斯长于斯的洛京城。
    苏瑶再是向来知道, 她这个兄长, 承自姑母, 内里实则是个豁达心性,却也还是不免怅惘失落。
    希望漫天神佛庇佑,能让阿兄身体康健,平平安安才好。
    倒是慕衍始终将她的失落看在眼里, 话里话外安慰她。
    “二兄说是抱恙, 更多的是早年落下了病根, 身子骨孱弱, 经不得思虑和劳累。若是好好调养, 放松心绪, 未必不能长命百岁。”
    苏瑶想想也在理, 就默默地在心里又添上了一条愿望, 希望阿兄此去游山赏水, 乐以忘忧才好。
    若是能再遇见个性子和阿兄一样好的小娘子,能让阿兄那棵万年铁树上开朵花,就更好了。
    等到夜来慕衍再来, 她将这话说给他听时,郎君就抬眼看她。
    待看得她不自在,不由得摸摸看,自己脸上可是长出了什么花的时候, 才慢悠悠道,“说起来,等阿瑶及笄了,我就可以让礼部筹备起来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苏瑶正窝在他怀里,捧着他的脸玩闹,这话一入耳,就心乱地脱了手。
    慕衍托住下落的少女的腰身,眉眼扬起,再接再厉,“我忽然想起件趣事。前些时候,陈十二郎迎娶了颍川荀家的女郎,这几日在朝堂看见他,都是一副春风拂面的称心模样。”
    “郑培还说,他娶得这位女郎也是个喜好道经佛理的,两人才新婚,竟是趁着休沐日,一道跑去慈恩寺寻了高僧,花了好几日的功夫,谈玄打机锋。”
    苏瑶:……
    这都多久了,他怎么还记得陈十二。
    少女隐隐有预感,这坛醋怕是都得放经年了。
    她索性翘起唇角,故作惊喜道,“陈十二郎不是说被外放出京了么,六郎,你什么时候把他招回来的?”
    慕衍顿了顿,轻轻蹙起眉。
    “阿瑶怎么对他的动向如此清楚?连他外放出京之事都知晓。”
    苏瑶乌黑的眸子狡黠地转了转,笑道,“山人都自有妙计,我当然有门路知晓他的动向,六郎也一定猜不着。”
    慕衍看了她一眼,不说话,将视线回落到他手中的书册上。
    苏瑶饶有兴味地盯着他瞧。
    两人对峙,谁也不肯先开口。
    一直到,月枝见着屋内烛光久久未息,在外间轻轻叩门提醒,苏瑶动了动僵住的脖颈,叹了口气,伏到郎君怀里故意长吁短叹,故作忧愁了好一会。
    再抬眼,慕衍还是无动于衷,连眼睫都没颤一下。
    真难哄,小娘子偷笑腹诽着。
    苏瑶仰着头看他,面上装出讪讪神色,认输道,“我才没有让人去打听他呢。”
    慕衍终于分给她一丝吝啬的目光,似笑非笑道,“瑶瑶这话说的含糊,你想打听谁?”
    还跟她装起糊涂来了。
    苏瑶磨磨牙,正想将话挑明,忽然就瞥见了慕衍手中的书册还是方才的那页,心念一动。
    慕衍何许人也,打小在太学读书的时候,他就是出了名的一目十行,过目不忘,怎么可能这么大半天都看不完这一页。
    分明就是心里介意得很。
    偏偏口头上不肯承认。
    少女一下子有了主心骨,抻抻腰,唇边挂出个漫不经心的笑,就要跨过他下床去,好给自己倒杯茶润润喉。
    却不料被郎君骤然伸手扯住衣袖,一个不稳,就栽进坚实温热的怀抱里。
    还没反应过来,下巴就被修长有力的手指抬了起来。
    慕衍凑近这个故意扰他心绪的小娘子,温声开口,意味深长,“瑶瑶还不曾说明白,怎么就要走了?”
    苏瑶被迫跨坐他腰间,因着这古怪的姿势,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悄悄挪了挪,避开某种异样触感,微红着脸,理直气壮道,“我去倒杯茶就回来。”
    慕衍轻轻摩挲着指尖的水润唇瓣,轻一下重一下地点按着,眸色渐深。
    苏瑶眨眨眼,不知道他要做什么,等了一息,才见他慢慢地开口,“渴么?”
    女郎一头雾水,但还是在他手中点了点头。
    “我也觉得渴。”慕衍缓声,神色自若。
    苏瑶:……
    她推开慕衍的手,继续下床,好说话道,“那我也给你倒杯茶来。”
    慕衍没再拦她,可等小娘子端着两只玉盏过来的时候,他接过,却是拈在指尖把玩,久久未饮。
    苏瑶奇怪看他,“六郎不是说自己渴了么?”
    俊美雅致的郎君掀起眼帘看她,边看,边将杯盏送至唇边,微微扬起,喉间玉白的突起便上下滑动了下,平白添了几分莫名的古怪和暧昧。
    苏瑶不由得郝然,不过是寻常喝水的举止,怎么被他这么慢悠悠地做出来,又一直盯着她看,就好像……就好像喝下去的不是水,是她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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