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打算进去，被长胳膊的拦住。
    “吾主只允许你带一个进去，”他长长的脖子在空中扭动着，“很抱歉，但你需要遵循吾主的规定。”
    沈眠没有磨蹭，向着路易斯抬了抬下巴：“你和我进去。”
    领路的是说话的那一个，沈眠回头看了一眼，莱斯特似乎在和约书亚说什么，两人的面色都很冷淡，而剩下的米哈伊尔仰着头，不知是在打量建筑物还是做什么。
    路易斯被选中，整个人都热切了起来，他就跟沈眠差一步走着。
    前面的那个领路人身子向前行走，但长长的脖子却隔着一段距离绕了沈眠一圈，头稳稳停在沈眠的面前。
    那张咧开的大嘴一张一合：“不完全的人，需要吾主来为你进行改造……”
    路易斯脸上的笑意骤然沉下来：“滚开。”
    路易斯手中乍然出现了一把黑色镰刀，将那个头颅推远开来——要不是沈眠在这里，镰刀的位置就要落在它的脖子上。
    沈眠：“路易斯。”
    金发的少年微微睁大眼睛，随后心不甘情不愿地向后退了一步。
    长脖子的人还是忌惮于路易斯的武器，它将自己的脖子收了回去，继续向前走。
    推开金属制银白色的门，来到一处弧顶是半圆形的大厅，路易斯几乎是在进来的那一刹那就握住了沈眠的手，沈眠感觉到了他在向着自己输送精神力，就没有拒绝。
    一个艳丽的、雌雄难辨的声音从后方虚虚掩盖着的门中传出来。
    “两位，刚刚是准备对我的孩子们做什么？”
    沈眠的目光转向那处，一个长发的、外貌同样雌雄莫辨的人身蛇尾的家伙从那一处门内挪了出来。
    那是一条银白色的、同样散发着金属质感的蛇尾巴。
    这个邪神穿着研究员常穿的白大褂，眼尾上扬带着红，蜿蜒的蛇尾在地上拖动着，不经意间朝着路易斯瞥了一眼：“你好啊，沈眠小姐。我是瑰雾。”
    见到沈眠的目光落在自己的尾巴上，瑰雾的尾巴尖尖轻轻晃了晃，很心机地凑到了沈眠的面前。
    金发少年冷冷道：“注意你的行为。”
    瑰雾倒是也不在意，祂的蛇身游动了一下，蛇尾向后，确是换成整个人向着沈眠身前凑近。
    他缱绻道：“你看看我这张脸比路易斯好看多少？”
    瑰雾的外貌就有一种天生的魅惑感，这种感觉浑然天成，不需要做什么动作就能够从内而外的体现。
    但是显然，沈眠定力十足。
    “我来找一个人，你应该知道。”
    “哦…？谁？”
    “沈修君。”
    瑰雾轻轻笑起来。
    “我当然知道他，”他笑得眼角的红都更加明显，“他是另一个神明打造出来的完美造物，我当然是知道的。”
    沈眠继续按着路易斯的手，语气平淡：“那么我的完美造物现在在哪里？”
    瑰雾大抵是没有想到沈眠会这么直接点出来，他的笑收了回去，反倒是露出那种神神秘秘的表情。
    他伸手用指尖轻轻碰了两下沈眠的脸颊：“但是，我和他达成了一个小小的协议。”
    沈眠拉住路易斯的手，将他有可能冲动的表现全部扼杀在摇篮里：“哦？是什么。”
    长长的蛇尾轻轻扭动着，沈眠感觉到周围的空气都在变化。
    面前的邪神伸手捧住了沈眠的脸颊，那双竖瞳中呈现出一丝金色的光彩。
    “他想给你看一场…神明诞生和毁灭的过程。”
    周遭的一切陷入黑暗，沈眠感觉到自己原本抓着的、属于路易斯的那只手也不见了踪影。
    瑰雾的声音像是雾气一样飘荡在耳边：
    “看完之后……你就知道他在哪里了。”
    *
    与往常毫无区别的月亮和天空。
    沈眠靠在窗边，桌面上是还没有写完的报告，她看着天幕中骤然出现浑浊黄色眼睛，淡然地将书合了起来。
    这是第五次。
    沈眠觉得有些疲惫，但是她不能任由这个从不知道何处来的丑陋东西将自己所生存的地方毁灭。
    她在一个走动的瞬间就用精神力将自己的踪迹隐藏了起来。
    上面的那个邪恶又丑陋的家伙被她杀了五次，第五次死前已经到了情绪爆炸的边缘，这次或许和上次一样，是还记得她的气息的。
    为了避免在还没有准备好的时候被祂派遣出来的污染体消耗掉太多的力量，沈眠选择把自己隐藏在暗处。
    但是有人提前发现了她。
    一个浑身上下都是黑色的少年逐渐在角落现出身影。
    沈眠的脚步微顿，有些不耐烦：“我说过，我没有和非人类联合的打算。”
    这个家伙已经来了三次了。
    “怎么都是那么快就做出决断呀？”他的声音从斗篷下面传出，“多考虑一下吧，我对你很感兴趣，不会做什么过分的事情的。”
    这个过分的事情指的是对这个星球。
    他向前走了一步，走到月光可以照耀到的位置，银白色的长发从斗篷遮盖的阴影中泄露出来。
    沈眠听见自己轻笑了一声，语气却冷若冰霜：
    “这已经是第五次了，你们邪神这样失败了就持续回溯，不无聊吗？”
    穿着黑色斗篷的人脚步微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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