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理低头吞了下口水：“这是苍，苍曜少爷之前拉的线。”
    他想了想，还是想帮原来的老大解释一下：“当时公司的分析部门对这部剧的结论也是3s级的项目，所以我们最后才会加投的。”
    苍岩柏怒气瞪眼：“数据分析是会算命怎么着？他们说什么就是什么了？投了这项目之后也没见你们好好拍出来啊？网上评论怎么都是说你们不尊重原主呢？”
    “之前那瓜脑子还想靠这部剧再回管理层？我看他给我快点滚去拍戏吧，完全不是做生意的料。”苍岩柏回看管家：“上次那个律师怎么说？让凌燃回来的事好操作吗？”
    “老爷，程序上的当然好操作，但这件事的难点应该在怎么让凌燃少爷同意吧。”管家低眉顺眼。
    “有什么难的？天上掉钱了，会有人不去捡吗？”苍岩柏自从上次看见凌燃的热搜，就觉得他和年轻的自己太像了。都是为了目标可以努力拼搏的人，不会被一点小事打倒。
    比那个医院里躺着的糟心家伙顺眼多了，他可是知道那家伙在医院里也一点都不消停，经常在公司里搞小动作，这次《雕玉》加码投资的事也是他一手促成的，为的就是能一次多赚点，好让他有底气回来。
    啧，一副急功近利的样子。这么一对比，还是另一个孙子好些，反正他和他爹的关系也不怎么样，不如来回来改姓继承他的苍氏。
    管家在心里默默摇头。
    当然有啊，您都说凌燃少爷像你年轻的时候一样倔了。
    *
    仙缘在经历了女主空降被骂，女一推女二下水，男主出车祸等各种奇葩事件，终于要准备正式开拍了。
    唐析在进剧组前的一晚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那些微博上的骂声她都完全不在意了，因为她明天就能见到苍曜了。自从上次出车祸，苍曜就再也没出现在公众视野里。然后仙缘的开机时间一再被推迟，她都快以为男主要换人了。
    还好，还是苍曜。如果连《仙缘》男主都被换人，她真的不知道要怎么继续和他再续前缘了。就是不知道他现在到底怎么样。
    第二天。唐析精心准备了一身小心机的清新小白裙带着助理来到拍摄点清洛镇。
    这里是一个5a风景区，有山有水还有一个古色古香的小镇。剧组打算在这边拍外景，其它的复杂场景就用绿幕完成。
    她来到被剧组包下的度假村，推开演员休息室的大门扬起笑脸：“大家好，我是唐析，很开心——”
    然后就开心不起来了。
    她看见姚芝芝已经换好女主的行头，一身白色仙纱长裙，腰侧还有精致的蜀绣工艺，顾盼微动间，还会呈现出不一样的颜色，像有什么真正的仙人灵气一样。
    而且明明是这种仙气飘飘的衣服，化妆老师好像只是帮芝芝稍稍加了点眉峰，配上姚芝芝澄澈的眼神就显出了一种求长生者的无畏和坚毅感，可以说这个定妆直接拿捏到原著女主左苗的精髓了。
    也显得她这身小白裙非常无聊寡淡。
    啧。
    而且她记得很清楚，上辈子姚芝芝演左苗的时候可不是这个定妆啊。这是张导花大价钱请了什么大手来吗？
    “芝芝，你到得好早啊，居然已经定好妆啦。很美哦，大师姐。”唐析的嘴角努力提起，眼神乱瞟间居然看见苍曜也到了，正坐在角落安静看剧本。
    见唐析夸自己，本着李姐教导的夸夸原则，芝芝上下打量了一遍唐析，一脸真诚：“小师妹你最近肤色好健美，手臂肌肉都变壮紧实了，很不错哦。”
    虽然还是不能和她掰手腕啦。
    本来在旁边喝水的卫爽直接被呛到，连连咳嗽，获得芝芝一记嫌弃的眼神。
    他哪有时间管这，连忙抬头去看唐析老师的脸色，结果就看见她人已经往苍曜那边走，还一副惊喜的样子。
    虽然不生芝芝老师的气也是件好事吧，但被唐析完全无视的卫爽还是满脸黑线。
    即使他是个新人不太红，但也不用这么势力眼啊？刚刚怎么好像他不存在一样，再怎么说也是今后要一起拍戏的同事了，他的角色还和女二有很多对手戏呢。唐析老师居然是这种人吗？
    “苍曜老师，好久不见了，您最近怎么样？在公司好长一段时间都没听到您的消息了，曜粉都很担心呀，我也是其中一位哦。”她借着打招呼的机会仔细打量了一下苍曜。
    依然是柔顺的黑发垂落在张扬的眉眼上，微卷的刘海稍微长了些，黑曜石似的眼睛深沉不见底。
    没有看见什么明显的伤疤让唐析松了一口气。她之前听说车祸的时候还担心苍曜像上辈子明疏那个意外一样，留下什么面部遗憾。
    他礼貌地朝唐析微笑：“我很好，谢谢关心。”
    虽然表面风平浪静地翻剧本，但苍曜觉得自己就像困兽一样孤军奋战在这个角落。真要算起来的话，眼前这个人还要付很大一部分责任。
    他还在医院里的时候，就一直关心《雕玉》项目。甚至一度觉得自己可以靠这个项目翻身，结果又是一场惨败。前几天还被老爷子喊去骂了一通。
    他从小就把苍氏视为囊中之物，直到那天被骂完，他在爷爷眼里看到的失望，才惊觉自己可能真的要无缘家族内部争夺了。
    可是他从来没想过要真的当什么演员，出道只是他赚钱的一种手段而已。只有家族话事人的位置才是他真正瞄准的。
    他压下心里对唐析的迁怒，面上的笑容更温柔了一些：“小师妹，很期待和你的对戏。”
    这次仙缘电视剧他真的不能再搞砸了，映光今年必须出一款爆剧。
    唐析有些心跳加速，两辈子过去，她最喜欢的还是苍曜：“好，师兄放心。我一定会努力演好这个角色的！”
    苍曜满意点头，要的就是唐析这个态度。
    他还是欣赏唐析才华的，只要不出现失误，演好一个角色不给他这部剧拖后腿应该没有问题。
    卫爽接着喝茶，眼神不住偷摸观察这边，感觉自己看了一部狗血剧一阵牙酸。
    他赶紧拉了下芝芝，示意她注意狼人好像结盟了。结果她却在某宝上搜铃兰花？还连续下单了好几家？一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样子。
    天啊，芝芝老师，你也太佛系了吧。
    那边的男一和女二都是映光系的。经过最近那部《石头记》之后，谁不知道映光和曙光已经正式干起来啦。
    你怎么能这么淡定地赏花？这两人说不定就等会就开始商量以后怎么在剧组给你使什么小绊子呢。
    卫爽满心担忧。被芝芝帮了两次后，他已经变成姚芝芝的超级迷弟，微博上有什么芝芝老师的黑料他都会开小号冲在辟谣最前线。
    既然芝芝老师傻乎乎的，那就要靠他们这些小鱼干努力了。卫爽把坐位往旁边移动了一些，以便偷听。
    其实芝芝也不是傻子，她只是真的不在意，毕竟苍曜和唐析在她看来都太菜鸡了。
    门外小助理探头进来：“唐析老师，该你做定妆啦。”唐析脸上还带着红晕，一脸期待地跟着小助理来到化妆间。
    一个多小时后，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眉头微皱。
    这次女二的造型怎么还不如她上辈子？
    不，其实大体上还是和原先那套差不多的，但因为她皮肤状态是真的太差，最近烦心的事太多，导致镜子里的女人完全不贴原著那个水灵灵的女二形象。
    她瞥了一眼造型师，但实在记不起上辈子帮她做造型的是不是她了。唐析只能假意笑笑，提着长裙回休息室找姚芝芝。
    “你喜欢我的造型啊？谢谢！我的造型确实不是剧组老师弄的，是我的化妆师弄好设计效果图后。递给张导。获得他同意才在今天帮我上妆的。”
    果然是钞能力。
    唐析故作好奇：“那请问是哪位化妆老师呢？她真的太厉害了，我能不能见一下？”
    “他叫麦克，是之前我拍elie saab家广告的时候，我从萧徽手上挖墙脚带回曙光的。”芝芝一提到自己的好朋友很是得意。
    原来是elie saab这种大牌家的化妆师。这个姚芝芝还真是厉害，这种人都能挖走，果然钞能力就是好。
    唐析附和地点头，就等着姚芝芝下一步接她的话，把化妆师介绍给她。毕竟化一个是化，化两个也是化嘛。
    “但是麦克他是特效化妆师，几乎不化普通妆的哦。这个定妆还是他为了表达喜爱，特意研究了很久原著，才帮我设计好的。”
    “但是你如果想拥有一条漂亮的鱼尾，我可以帮你问问他。”芝芝满脸兴奋，像是半分享半炫耀自己宝贝的小孩子，还把自己那个一直没换的微博头像给唐析看。
    唐析保持微笑：······
    nmd，不借人给她，还要内涵她那个被抢走的人鱼歌姬称号是吧？
    小助理再次出现在休息室门口：“几位老师，吉时快到了，要准备出去参加开机仪式了。”
    芝芝起身准备往外走，却被唐析抓住衣袖。她还想再争取一下，毕竟定妆贴角色是演戏的第一步啊。“嗯，虽然他之前是特效化妆师——”
    张帆导演的身影也正好经过演员休息室。
    张导向来严格，而且是对他剧组演员严格到艺德的地步。
    他觉得一个人都做不好的家伙，也不可能静下心演好戏。所以上辈子姚芝芝那些黑料和空降，让张导非常不喜欢她。最后甚至直接把她女二的戏份调上来，直接把剧变成双女主。
    看张导询问的眼神望过来，唐析瞬间不敢多说了。
    她可不想刚进剧组就被导演认为耍大牌，看不上剧组本身的定妆。
    开机仪式点选在度假山庄外不远的外景点。这里过几天就会有好几场武戏要拍，架子杆子和棚子什么的都搭好了，还有一些备用的面包车当厨房，道具仓库和休息室等。
    所以这边准备开机的桌椅供台也方便。
    苍曜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红布祭台前，腰背挺直。
    因为仙缘已经比原计划拖延了很久才开机，跟之前定好的计划完全不一致了。很多演员的行程还没来得及排开，所以这次开机正好有空能来的也不多。
    卫爽简单看了一眼，觉得人少也有人少的好处啊。这样大家都站第一排，就不会尴尬了。
    可惜他太天真了。他自愿充当旗杆抱着行运旗子站到苍曜旁边，就被苍曜礼貌要求站去后排。
    旁边还在搬东西的后勤眼神都好奇得望过来，让卫爽脸涨得通红。
    但确实是他不守规矩了，他只能又默默抱着旗子往后站。
    芝芝过来之后，转头示意小伙伴卫爽站她旁边来。反正人不多，大家都站一排不好吗？
    见卫爽犹豫，她直接拉着他站到第一排。旁边苍曜皱眉，挺直的身体微微侧开。
    张导拿起供香好像想起了什么，笑着望向芝芝：“我上次可是听包六十念了好久你。他说《禅》这六十亿的票房有一半是你开机求雨的功劳。还说什么你是他的第一福星。”
    他说着从口袋里摸出一个最厚的红包递给芝芝：“我也不求他这种高票房，让《仙缘》的影视卖出海外的要求不高吧。芝芝老师能不能再求一场雨呢？”
    旁边人都有些咋舌。张导的野心是真的大，都想着剧集卖出海外了，这还不高呢？一般只有某段时间的最精品的爆款剧才会有这种机会，您要求的都不是简单的爆款了，这还得是爆款里面的爆款啊。
    一阵烦躁感涌上苍曜心头。本来如果《仙缘》能大卖，对他翻身也是大大的好处，但他就是听不得姚芝芝是福星的这种玄学的话。
    今年苍氏的几次滑铁卢都避不开这个人，要是她真是什么福星，那岂不是说，被她克死的苍氏要永世不得翻身了？
    “导演，我觉得很多事情是心诚则灵的。真想电视剧拍好，还是得从演员自己做起。
    比如一些规矩和小细节都要注意起来，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演员在自己的位置做好本分的工作，在您的指导下，还怕这剧不能爆吗？”
    这话说得张导连连点头。因为就是苍曜特意顺着张导在意的点而说的话。不仅拍了马屁，还顺便还讽刺了一下‘不在其位’的卫爽和他的某个‘帮凶’。
    再次被刺的卫爽已经红到了耳朵，低头不语。
    要不然他还是站回第二排吧。要不然害芝芝老师在张导心里的印象也被拉低就不好了。
    芝芝眨眨眼睛：“下雨太小儿科了，要不然我给大家下场雪吧。”
    众人：？？？
    大家目瞪口呆地看着姚芝芝，连张导都笑了：“没必要没必要，虽然芝芝老师你的人物确实是冰灵根，倒也不用这么早入戏哈哈哈。”
    “是啊，芝芝。现在可是大夏天呢。让剧组现在把造雪机拉出来再填充好，很费人力物力的。”
    唐析不动声色地给芝芝上眼药：“好兆头不用特意强求，就像苍曜老师说的那样心诚则灵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