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同他一起被绑架的,还有一个清瘦的小姑娘。
    小姑娘被关到房间里时,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连带着纤细的脖子都被染红,很明显是吓坏了。
    他原本不欲理会,但见她快要哭死过去的模样,终究还是没有忍下心。
    安抚好小姑娘的情绪,他却被当成了人肉抱枕。
    时叙白低头一看,小姑娘竟然靠在他怀里,睡着了。
    他不禁吐槽,这小姑娘怎么会这样没有警惕心和防备心,若他是坏人该怎么办。
    但吐槽归吐槽,时叙白还是一动不动,任她靠了一夜。
    不得不提,这是他长这么大以来,睡过最累的一觉。
    “小子留着,小姑娘要不要处理了?”
    铁门的隔音很不好,门口几个大汉交谈的声音,清晰的传入了两人的耳朵。
    小姑娘被吓得整个身体蜷缩在一起,无声无息的流着眼泪。
    那滚烫晶莹的眼泪滴打在他的手背,彻底打乱了他心跳的节奏。
    于是,在夜黑风高,时叙白踩着墙壁,爬到了两米高的小窗子口,带着小姑娘成功逃了出去。
    但窗子轻微的声响,还是惊动了守门的大汉。
    “砰!”
    “咻!”
    是子弹划破天际的声音。
    即便不回头,时叙白也能感觉到,这颗子弹是冲着小姑娘的来的。
    慌乱之际,他本能的将小姑娘护在了身后。
    那一刻,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仅仅是脑海中有了想法,身体便行动了起来。
    面对来势汹汹的子弹,无声的恐惧笼罩了他的全身。
    无力,绝望的情绪,涌上他的心头,却并没有一丝的后悔。
    “嘶——”
    刺耳的声音划破了他的耳膜,子弹擦破他的头皮,却并没有要他的命。
    直到再次清醒时,他们又被关回了原来的屋子。
    时叙白顾不得自己的伤势,连忙跑到小姑娘面前,颤巍巍的伸出手指放到鼻下,感受到了气息的流动后,才彻底放下了心。
    幸好,她还活着。
    入了夜,气温非常低,地上又湿又冰,冻得两人瑟瑟发抖。
    小姑娘习惯性的依偎在他的怀里,身上盖着房间里仅有的草席,脸蛋通红,娇嫩的嘴唇微微发紫。
    “不要睡。”
    “哥哥,我好累。”
    小姑娘累极了,呼吸声越来越慢,好似下一秒就会停止。
    时叙白揉搓着她的双手,不断讲着话,只为让小姑娘保持清醒。
    “不要睡,一定要撑住,再坚持一下,我们会平安出去的。”
    “出去..出去了,哥哥可以娶我吗?”
    小姑娘疲惫的阖上了眼睛,虚弱的应着声。
    “妈妈说,女孩子要嫁给自己喜欢的男生才会幸福。”
    时叙白必须承认,年仅十岁的他,听到这句话,心底竟然泛起了涟漪。
    他平稳了自己的呼吸,揉着小姑娘的脑袋,感受着自己的心跳,做出了承诺。
    “只要我们能平安的出去,我长大后就娶你..所以你一定要撑住!”
    “那我一定会撑住的。”
    承诺是爱情给的,而兑现就要靠责任了。
    因为枪伤,时叙白短暂的丢失了记忆,但是他却一直记得那个小哭包一样的小姑娘。
    通过调查,他得知了小姑娘的名字。
    她叫骆穗岁。
    盈车嘉穗,岁岁平安。
    这大概是她父母对她最大的期盼吧。
    时叙白默念着她的名字,深深的印在了心底。
    直到半年后,他的身体恢复了健康,在校园中再次遇见了那个心心念念的人。
    “你还好吗?”
    “你是谁?”
    小姑娘的眼眸中布满了浓雾,不似初次见面时那般清澈透亮。
    时叙白很快便意识到,小姑娘似乎也失去了记忆。
    再也不认得他了。
    他心底苦笑,淡淡的摇了摇头,在她疑惑的眼神中与她错肩而过。
    六月,骄阳似火,烁玉流金。
    这是毕业季,也是离别季。
    每隔几年,在六月的某一日,时叙白都会早早的坐上私家车,赶往不同的学校。
    “少爷,去哪里?”
    “艾莉莎国际中学小学部”
    ..
    “少爷,今天您毕业,不去参加您的毕业典礼吗?”
    “不去了,出发去A市第一中学。”
    ..
    “少爷,今天的股东大会,老爷吩咐了您必须参加。”
    “去A市第一中学高中部。”
    ..
    “少爷,今天。”
    “去A大。”
    ..
    几年时间,他彻底在时氏集团站稳了脚跟,掌握了最高权力,最终统领了时氏集团。
    时季楠的时代落下帷幕,时氏集团迎来了新的主人。
    当完成这一切后,时叙白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那就是兑现当初的诺言。
    但无意中,他了解到了骆家很多事情。
    骆明浩竟然想卖女求荣。
    时叙白怒不可遏,但在分析利弊后他明白,若是他在这个节骨眼上去骆家求娶骆穗岁,那么只会助长骆明浩的气焰。
    即便结婚,骆穗岁也摆脱不了骆明浩的掌控,只会被无休无止的索取和榨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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