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上鬼胎后我拜上道教 第42节

作品:《怀上鬼胎后我拜上道教

    云容觉得自己在哪听过,还没等想起来,门口的女子已经笑着走了进来。
    她眉间那颗红痣很特别,云容见她走近时毫不犹豫地跪下向她磕头,伸手想去扶她:“不必……”
    “这是应该的,”支苑的额头抵在冰冷的地上,声音里带着喜悦,“我们终于等到鬼帝大人将您迎回来了。”
    倒是没想到还能在这里看到这般妩媚的女子,云容看了她好一会儿才想起当时她同俞济被富家公子为难时,还是她出面,当下也是一片感激:“当时还没好好感谢你……”
    支苑嘴边挂着淡笑,云容似乎能看出点酆郸的影子:“皆是鬼帝大人的嘱咐,鬼后大人不必放在心上。”
    云容多了个说话的人,支苑和其他两只兔子相比少了几分谨慎,而且听起来她更加了解酆郸,云容不由得多问了几句有关于他的事情。
    “鬼帝大人掌管鬼蜮,但这难免会有鬼怪的争斗,若是鬼将们无法压制,鬼帝大人便会亲自去一趟。”
    云容听了才放心些:“他们应该伤不到他吧?”
    “自然不会的,”支苑极为肯定地回答,“毕竟鬼帝大人师承星宿真人,同平常鬼怪自是不同的。”
    多番听到星宿真人,云容此时无事也多了几分兴趣。
    “我听他说过,”云容坐了起来,饶有兴趣地继续问,“不过他没同我说过他们师徒的事情……”
    支苑拨弄袖口,似是无意提起:“星宿真人同鬼帝大人关系匪浅,先前谁敢说一句星宿真人的不是,鬼帝大人都不会放过他,丢下炼狱都是轻的。”
    ?依誮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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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7章 [v]
    支苑的话无疑将辛云容的好奇心拉了起来。
    但她也知道有时候并不需要说得这么透,在酆郸来之前,她只需要点明几点就已足够。
    从最开始遇见开始,她就看出辛云容这般娇俏的小娘子被保护的极好,她和自己不一样,眼里永远洋溢着天真烂漫,而就是这般涉世未深,不管在哪都有人保护,只需稍稍挑拨就会自己跳入陷阱中,愚蠢至极。
    当云容用求渴的目光望着她时,支苑的目光愈发柔和了。
    “我不过是鬼帝大人手下做事的人,对星宿真人的事情了解得并不是很多……不过在这些年,鬼帝大人每逢朔月心情欠佳,想必是怀念星宿真人,便是连她的两项法宝都随身携带着……”
    云容只记得酆郸身上腰上挂着一条黝黑的长鞭:“是他经常系在腰间的长鞭?”
    支苑惊讶着:“是的,这是其中之一,还有一样是流光镜……每逢朔月,鬼帝大人都会将自己关在殿中,许是在思念星宿真人。”
    云容似乎并没有往支苑所想的哪方面去考虑,她托着雪白的脸颊欣慰地点头:“他是个好徒弟,知恩图报。”
    支苑顿时有些说不下去了。
    见她眼神微暗,辛云容凑近她一些问起:“我可以去看看他吗?”
    从自己思绪里抽离出来的支苑猛地抬头,从云容眼里看出了几分渴望,她抿着唇:“不行的。”
    “他们会打架吗?”云容又好奇地问起。
    支苑望着面前挺着大肚子的小娘子,一时之间怀疑自己是否讲得过于深奥了,以至于她不明白自己的意思。
    身为站在鬼帝身边时间最长的下属,支苑第一回 哑口无言。
    她仿佛面对着的是东街的奶娃鬼,会被扯着袖子问她能不能给他一点鬼气吃。
    幼稚。
    但心中这样轻嗤着,脸上已然挂上了得体的笑容,这样的笑已经练习过上百次,云容都看不出是否真心,她组织好了语言才开口:“若是不听劝的话,鬼帝大人会参与进去。”
    肚子里的孩子翻滚了一圈表示了足够的兴趣。
    云容眼巴巴地看着她,小声开口:“远远看一眼也不行吗?”
    她并不是用撒娇的语气,就这么托腮望着她,乌黑眼珠在烛光下水盈盈的,支苑就稍微理解了为什么喜怒不形于色的酆郸会在她面前做小伏低,说话声音也放轻,仿佛大一些就会吵到她似的。
    她的确有足够的资本让酆郸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但这远远不够。
    星宿真人为了压制妖龙魂飞魄散,她曾听人说过酆郸当年发疯的模样,毁天灭地,差些为祸人间。当初也有不少话传出——师徒两人多半是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否则也不至于会闹出这么大的动静。
    但谁敢说半点不是呢?
    强者为王,这是鬼蜮亘古不变的规定。
    而在多年前她发现了酆郸的秘密。
    在他离开鬼蜮的那段时间,她曾经钻入过他的大殿中,意外发现了一处暗室,里面并非珍藏着什么价值千金的法宝,而是一幅女子画像。
    身着道袍的女子站在梅花树下赏景,长相并非惊艳,娇俏脸庞上多了一分肆意风流,让人移不开眼。
    能让酆郸如此珍藏着的画像,除了星宿真人别无他选。
    支苑望着面前这张同画像里一模一样的脸庞,嘴角压住一丝暗讽,若是被面前的女子发现她不过是个替身,不知该作何想。
    但他们两个大概思路不同,云容很想去看看酆郸当老大的威风样子,支苑担心的却是若是自作主张将人带去了东街,但凡伤到了她,面对酆郸的怒火都是她不敢想象的。
    她望着面前尚且不知酆郸可怕一面的辛云容,不知道该替她庆幸还是该幸灾乐祸,她并不知道酆郸真实的一面。
    而在这样的心情之下,支苑或许是出于吓唬她的想法,居然答应了下来。
    酆郸的余威还在,她并不敢带辛云容靠太近,而是离得有些距离才将她放了下来。
    倒没想到这么大个肚子,身子倒挺轻的。
    支苑负手在身后,用自己身上的鬼气逼退周围闻到人气跃跃欲试的小鬼,一扭头发现云容身高不够,被周遭看好戏的个高鬼怪挡住了看戏的视线,她抱着大肚子踮起脚尖往前瞅,模样滑稽又有些可怜,引来支苑压在喉咙里的嗤笑。
    也不知道鬼帝除了这张脸还看上她什么。
    娇娇弱弱的。
    她这般想着,却在云容身旁半蹲下不由分说地抱起了她的双腿,方才还需要踮着脚才能看到一点人影的云容陡然身体失重,她惊了一下,柔夷抵在支苑的肩头,低头望去,却见支苑仰着脸庞,没什么表情地望着她,眉间一颗朱砂痣红的耀眼。
    云容眨了眨眼,似乎是有些不好意思:“你不会觉得很重吗?”
    支苑仿佛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她不懂为什么云容会将她当做一个柔弱的女子对待,如今可是鬼蜮,她若是还是从前那般模样,早已被啃噬的骨头都不剩。
    即便如此,她也审时度势地委婉回道:“便是三个鬼后大人,我也是可以抱住的。”
    云容不好意思地笑了,周遭的烛火是支苑早已命鬼换下的,她从这个角度刚好能瞧见云容眼里映着的点点烛火,像夜里的迷人星空:“支苑很厉害呐。”
    尽管是被夸,支苑却没有回应她。
    或者说她不知道该如何回这样直白的夸赞。
    现在,她根本不需要。
    酆郸在云容来的那一刻便察觉到了,他松开手里拽着的牛角,掸了掸身上不存在的灰尘,往外踏出一步时,周围的小鬼立刻四散开来,只留下身后被鬼将压制在地上引发争斗的牛角怪。
    鬼帝回殿,那辆燃烧着骷髅马车被摒弃在了一旁。
    它撅了撅蹄子,拖着高而冗长的嘶鸣声表示着自己被忽视后的愤懑,但它的主人头也不回,敷衍地拍了拍它的鼻子,朝着那个散发着人气的柔弱女子走去。
    支苑将云容缓缓放了下来,酆郸从她脸上划过,冷意从脚下生起,她几乎是想也没想就跪了下去。
    在酆郸将云容抱起时,他被拉住了衣襟,云容自觉认罪:“是我要来的,同她没关系。”
    “想着她也没这么大的胆子,”他温和道,“下次若是想出来走走,喊我便是了。”
    云容点头,又往支苑的方向看了一眼,黑裙包裹着曼妙的身躯,规矩地伏在地上一动不动。
    酆郸走之前淡声道:“起来吧。”
    等支苑站起来的时候,酆郸已经带着云容坐上了那辆骷髅马车,缓缓往大殿驶去。帷帐如雾飘动,卷着青年的轻声细语落在鬼蜮由尸骨铺就的路上。
    垂在身侧的手慢慢握成了拳,支苑望着无尽永夜,狭起了双眼。
    云容体会了一次骷髅马车,也不觉得颠簸,她新奇地伸手摸了摸暗红色的马鞍,才被酆郸一把抱了下去。
    她记得自己曾听生产过的妇人提起过,怀孕的时候要多走走,届时会好生产一些。
    回去的路上她央求着自己走了回去,酆郸扶着她,一步一步往踏着石梯,往大殿的方向走去。
    而这种时候,非常适合他们之间的交谈。
    云容大概也知道先扬后抑,先是对着自己没怎么看到的画面夸奖酆郸厉害,察觉到他无法自控扬起的笑意,才小声问起辛宿真人的事情。
    她依稀记得朔月那日,酆郸的确是说自己有事要离开一阵。
    能让酆郸放在心上的师父,想必也是待他极好的。
    她期待地望着他,却发现在提起这个名字的时候,酆郸嘴边的笑意收敛了少许,他不是很想谈论这个话题,简短地回她:“她很好。”
    若是之前还不曾被支苑带着走,听他如此简略的避开,云容也察觉到一丝不对劲了。
    从他的手掌里将自己的手挣了挣,但似乎并没有什么用,他的力气太大了,即使只用了一点,对她来说也是极为难挣脱的。
    酆郸停下步子望向了她。
    乌黑眼眸就这般沉沉地落在了云容的身上,他停顿了一瞬才开口:“你对她很感兴趣?”
    被他这么一问,云容发觉自己其实也没那么好奇,只不过是不喜欢他有事瞒着自己。
    “也不是,”云容盯着他秀气有力的手看,也不扭捏,“你好像瞒着我什么事?”
    “是有一些,”他也不遮掩,从一旁窜过来的小鬼手里拿过暖炉贴在她的手上,“这些本不是什么大事,但现在知道对你没什么好处,我可以以后再同你详说。”
    云容将手掌贴在了暖炉上,舒服地眯起了眼睛。
    听他的话,云容又追问了一句:“若是我知晓了,会对我怎么样呢?难道会死吗?”
    他一向知晓云容的好奇心,但此时却也不能完全告诉于她,只能省略了一些,眉眼间显出几分阴翳:“……会更严重。”
    云容看着面前俊雅无双的夫君,对他这般说一半卡一半的行为极为不满。
    她再次试图抽-出自己的手:“你在吓唬我。”虽然这么说,但她却没再问了。
    只不过,有什么比死更可怕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