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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寻真》 然而他再次尝试接通对讲机时,那边久久没有应声,也不知是信号不好还是被警方团灭了。
保镖心头一凉,某种不祥的预感瞬间攻城略地,将半截心肝吞没了。
其实此时的苗昂登远没有他想象中的“凄惨”,因为他半路撞见的不是警方大部队,只是一个单枪匹马的沈愔——按说这地下矿洞四通八达、网络复杂,没那么容易碰一块,谁知这两拨人怎么这么寸,居然当当正正地撞在一起!
狭路相逢的瞬间,还是沈愔先反应过来,子弹不要钱地泼洒过去,与此同时,他随手拎起陈老板,将人往矿洞死角里一塞。
沈支队的反应不可谓不快,可惜眼下情况特殊——他一个人硬扛一帮毒贩,还都是武器精锐身手不凡,再抢占先机也是百搭。
从对面传来的密集枪声很快完成了单方面碾压,沈愔再“英明神武”,终究是□□凡胎,没有撒豆成兵的绝活,只能带着一个半累赘的陈老板且战且退。
然而他想走,对面的毒贩却不肯善罢甘休。苗昂登不把区区一个条子放在眼里,却不能不防着这人将警方大部队招来,因此打定主意,不管死活,一定得把人留下!他打了手势,紧随其后的黑衣保镖当即会意,不动声色地分成三个小组,轮流负责火力压制,交替逼向近前。
苗昂登一边兢兢业业地执行“抓捕计划”,一边也没忘记自己的任务——他伸手抓过苏曼卿的胳膊,将智商爆表、战斗力却基本等同于无的黑皇后拉到身后,头也不回地叮嘱道:“Athena小姐,请跟紧我,老板说了,一定要将您平安无事地带回去。”
他情急中用力大了些,苏曼卿脚下一个踉跄,差点直接扑地,连忙扶住他肩膀。苗昂登一心对付眼前的条子,没留心她做了什么小动作,下一秒只觉得那只扶住肩头的手往里缩了缩,一根纤细绵软的手指从脖颈上划过!
苗昂登:“……”
保镖们跟着神父,腥风血雨里来、枪林弹火中去,这辈子没干别的,光玩命了,久而久之,从头到脚每一丝皮肤褶皱中都存满了硝烟和风霜。
而那手指的触感却是娇嫩又柔软,指节带着细细的茧子,从皮肤上划过时激起暧昧的酥麻和瘙痒,以至于分明是交火的激战时刻,苗昂登却不受控制地僵了一瞬,差点化成一具人肉石像!
——这一瞬的迟疑,已经足够要了他的命!
就在他一愣神间,原本绵软无害的手指猛地往里一收!手指本身倒是没多大杀伤力,但指根处箍着一道冰冷的指环,更要命的是,指环上带着锋利的突起,随着她打横拉过的动作,就像切瓜砍菜般割开皮肉,将气管和声道齐刷刷地切断!
鲜血四散飙溅,苗昂登所剩的力气只够捂住咽喉发出含混不清的“吼吼”声,就贴着石壁滑落在地。
而这点声响很轻易地被连成一线的枪声淹没过去,至死没人发现。
苏曼卿在苗昂登倒下的瞬间伸手扶了下,可惜她高估了自己的力气,也低估了杀手先生的体重,被他坠得趔趄了好几步,差点一屁股坐地上。
“看着没多胖,怎么死沉死沉的……肉都是偷着长的吗?”苏曼卿皱了皱眉,将杀手的手指一根根掰开,从他手心里取出武器,拿在手里掂量了下。
被包圆的沈愔还不知道自己心心念念的人就在几十米开外,他眼下的处境已经万分危急——杀手本就武器精良,又仗着人多势众,几乎是压着他打。沈愔一退再退,眼看被逼到死角,只听对面忽然顿了下,那赶着送葬似的枪声不知被谁摁下暂停键,突然停了一瞬。
霎时间,沈支队就跟被雷劈了似的,整个人精分成两半:属于“理智”的那一半不遗余力地提醒他,机不可失时不再来,趁着那帮杀手脑子进水,赶紧有多远跑多远。属于“感性”的那一半却化作一根柔软的绞索,一端拴着她心头软肉,另一端却蜿蜒着探入黑暗深处,仿佛那不见光的暗角里藏着什么勾连神魂的东西,稍微离远一点都让他锥心刺肺,坐立难安。
沈愔微一皱眉,将手心里涔涔的冷汗在裤子上擦了把,明知这么做和“找死”没什么分别,还是贴着石壁一步一步挪过去……
与此同时,苏曼卿悄无声息地潜行到一名保镖身后,一只手捂住他的嘴,锋利的戒指飞快抹过脖子——鲜血高高飙起,其中一股甚至喷射到苏曼卿脸上,她视线受阻,不由眨了眨眼,手上的力道稍微一松,那垂死的保镖猛地推开她,用没完全割断的喉咙挣扎着发出声音:“是、是你……”
他的“遗言”到此为止,因为苏曼卿毫不犹豫地扣动了扳机,枪口套着矿泉水瓶作为□□,然而同伴倒下的声音还是惊动了其他保镖。
黑衣杀手不约而同地回过头,苏曼卿“各个击破”的计划被中途打断,只能别无选择地当面硬扛。
她二话不说,来了招先下手为强,反正子弹不是她的,都打空了也不心疼——这一下背后捅刀突如其来,大部分保镖没防备,直到后背上多出一个血窟窿,身不由己地倒下时,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
可他们毕竟人多,夜路走多了尚且会遇到鬼,何况是背后放黑枪这种祖坟冒青烟的缺德事!
离苏曼卿最近的黑衣杀手首先发现不对,用缅甸语气急败坏地大骂了好几声。具体说了什么,苏曼卿一句没听懂,却不耽误她弄明白这人的大概意思:他在让所有人小心内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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