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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红鹿为奴

    林姷道:“什么?”
    高焕说:“我的生辰是七月十二”
    林姷怔了怔,觉得太巧了,道:“是今天”
    高焕没有否认。
    林姷说:“你想要什么贺礼?”她在询问他,她的眼睛很真诚,至少在这一刻。
    高焕只是看着她,绒绒的暖金色的阳光照在她身上,她的瞳仁也被照成了棕色。
    树叶被风吹得发出沙沙的声响,他低下头,遮住了那阳光,遮住了那晃动的树叶。
    她的舌尖是甜甜的,软软的,湿漉漉的,他的手臂环在她的腰间,她的腰柔软纤细,他收了收手臂,她的腰肢便和他贴在了一起。
    看不见树上的抖动的叶子,看不见地下映着的影子,但他却能闻到她发间的香味。
    正午后最倦怠的时候,驻守士兵的发髻有些歪了,倚着铁戟昏昏欲睡。
    他睁开眼睛,看见她略微迷离的眼眸,像是一汪春水,只是他分不清其中含没含了情。她的脸颊微微泛红,像是饮多了美酒。
    他是第一次看到她这样的美丽,她的眼里像是氲着水,她的鬓间是细细的汗,她的皮肤也是烫的,她柔软的胸脯上下起伏,他知道了,知道她喜欢慢一点。
    于是他放的更慢了。
    林姷抓住了他的手腕,她的手掌也是湿漉漉的,热乎乎的,她的声音颤抖,和她的身体一样,像是簌簌的落叶,腿也是软绵绵的没有力气。
    “高焕”她叫他的名字。
    他没有回应她,他的手沿着散开的衣裙探入了里裳,然而他却没能继续下去,他的手停了下来。
    因为她靠在他的肩膀上同他说了一句话,她说她是有夫之妇,她说她是有丈夫的。
    他的眼睛是微微敛着的,他的身体也还是烫的,他的呼吸洒在她的皮肤上。
    她闭上眼睛,发抖地说:“高焕,我不想和你变成这样的关系。”她说:“高焕,我害怕。”
    她没有办法再接受别人了,她已经接受了太多的人了,她实在是害怕啊,怕这样堕落沉沦下去,她不知道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
    他可以忽略掉她微弱的抵抗,他也想要忽略,他又往前了一步,她没有挣扎,只是闭着眼睛,她纤长的睫毛微微颤抖。
    她抵抗不了他,他们的力量如此悬殊,所以她不作抵抗,也都不曾抵抗过。
    “是害怕,还是忘不了崔陵”他终于开了口,他的声音哑的不像样子。
    林姷睁开眼睛,她看着他,她没有办法回答。
    忽然间,高焕笑了,他放开了她,他说:“罢了,我也不是非你不可。”
    他说:“你别把你自己看的太重了。”他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崔钰和黑胡儿骑马回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他出了一身的汗,刚刚去河水里洗了个澡。
    此刻崔钰正打算将抓到的一只白白软软的活兔子送给林姷,他总是会抓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给林姷。
    军营里在分汤喝,有大雁汤和羊肉汤,黑胡儿抓着崔钰让崔钰喝一碗,崔钰便随手抓起了一碗大雁汤敷衍黑胡儿,喝了一口又噗的吐了出来,不满意的囔囔道:“难喝难喝,这么难喝的汤一定不是阿姷姐姐做的。”说着无赖的跑掉了。
    林姷坐在帐子里,她面前的案几上也有一碗汤。
    崔钰风风火火的回来,看见那汤,呸了一口,说:“阿姷姐姐,那个汤难喝死了,你千万不要喝,不然会像阿钰一样哇的一下子吐出来的。”说着把兔子塞到了林姷的怀里,憨笑说:“阿姷姐姐你玩这个。”
    温热的软软的活兔子给林姷吓了一跳,她没能抓住,兔子掉到了地上,崔钰一身手又揪着兔子耳朵给抓了回来。
    兔子的眼睛是红的,傻乎乎的盯着她看。
    崔钰也偏头傻乎乎的盯着她看,说:“阿姷姐姐是不高兴吗?”他的心性永远都是那么单纯,有时反倒令人羡慕。
    林姷看着崔钰单纯的眼睛,然后垂下了眼帘,不知过了多久,她才开口,她的声音很轻,很涩,她说:“阿钰,我没想伤害他。”
    阿钰自然是听不明的。
    “我没想要伤害他,我也不想伤害他了,我真的只是害怕。”不仅是声音,她的眼睛也有一些涩。
    阿钰听来听去,只觉得她是伤害了什么人,阿钰说:“那阿姷姐姐去向他道歉不就好了。”
    阿钰说:“以前爹爹告诉过阿钰,做错了事就要道歉,别人如果还是不原谅,那就是诚意不够,要继续道歉。”
    他说:“阿姷姐姐你向他道歉不就好了。”
    “可是有的错误是没有办法用道歉来弥补的。”林姷道,声音轻的像是对自己喃喃。
    她犯下的错实在太多了,她欠他的也实在是太多了,她可以用命来换,却不想用身体来还。
    那是她最后的一点尊严。
    第63章 放心
    林姷再次见到张和是在三日后。
    林姷正在溪水边洗衣物,一身荆钗布裙,此刻她正将一件衣裳浸湿,她听见了脚步声,但她没有回头。
    张和站在她身后,他站了许久,迟迟都没有说话。
    林姷将衣裳拧干,放入木盆中,又取出了一件未洗的衣裳说:“你就是来看我洗衣裳的。”
    张和刚刚确实在看着她出神,此刻他低头笑了笑,说:“考虑的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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