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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御街行》 宫人进来,进上几碟小鱼干,我抓起一条,忿忿的咬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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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里我趴在阁子上倦倦的等如意,星子亮如洗,月色皎似银,他一色天青色宫袍寂声而来,我闻得细碎的的衣袂摩挲声,雀跃起来,扑向他怀中。
他被撞的一声轻响,柔声笑道:也不知点盏灯,就这样跌跌撞撞的,万一摔倒了怎么办。
我懒洋洋趴在他怀中,全身挂在他身上:反正月色这么亮,都看的清,索性就不点了。
他托住我,与他平视:公主如今越发大了,臣都快抱不动了。
我咯咯地笑:那可不行,你要抱我一辈子的,现在就懒怠了,以后可怎么办。
他无奈的喟叹:只能辛苦小人操劳一辈子了。唉
我多喜欢一辈子啊,从现在到老死,他都是我的,日日夜夜这么陪着我宠着我。
他把我置于榻上,皎洁的月色泄洒进来,我与他的神色都看的清清楚楚,又带着一丝婉转的意味。他的眉睫在眼睑下投下一席浓密的阴影盖住了眼神,鼻骨如刀唇弓温柔,小小的唇珠不知怎么的泛出一种湿润红艳的光泽。
他的唇在我耳间脖颈处游走,泛起一阵阵酥痒。
闹到半夜,如意起身回去,对我道:圣上打算将西山陵寝大肆扩建一番,令我带工匠去勘察地势,画图构算,可能要呆一两月才回来。
我本困倦的睁不开眼,听他这么一说,跳起来问:父皇正当盛年,为何要大动陵寝,还要你亲自去一趟。
如意摸摸我的头道:西山陵怕是不够了,圣上起了念头,要把陵寝扩修,死后与嫔妃们同寝。
我诧异的道:北边战事刚歇,这等劳民伤财的事情,朝臣岂会同意,皇后娘娘这样的大贤人,也不劝阻些?
如意笑而不语,只道:各自有各自的打算罢了。
我不想这些烦心事,心下又想起一出,闷闷的道:什么时候走?
今晨才得的旨意,明日一早就走了。
我摸摸鼻子:这么说,你岂不是赶上我十七岁生辰了。
如意牵着我的手坐下:我到时会让人呈上贺礼。不过他望着我笑:贵妇怕是会大摆席面,毕竟公主年岁大了,是该择婿的时候了。生辰那日那些皇亲国戚恐怕都得见见。
我扑倒他,咬着他的臂肉:你就是故意的,怕我趁你不在的时候找驸马,今日才这般哄我。
他总是狐狸似得,我哼道:以前还说要给我找个夫君,原来都是瞎话。
他揉着我鼓鼓的腮帮子:我嘴里这么说的,心里却想着,要公主一辈子都嫁不出去,只呆在宫里,时时跟我栓在一处,不许看别人一眼,不许对别人笑,不许别人伺候着,完完全全,都是我独一份的。
我醉倒在他狂妄的情话里,脸色酡红,晕陶陶的。他吻我的眉心,给我盖好被子,哄我沉入甜蜜的睡梦中。
第5章 第五章
果真如如意所言,生辰那日,母后逮着我按在镜前,盛装装扮了一回,还上了不少的胭脂花粉,脑门上死死的扣着沉甸甸的八宝璎珞流苏冠,又簪满了各色鲜花。
我欲哭无泪,头皮痛得发麻,自己好似一只巨大的移动花盆,脸上又闷又痒,身上是沉甸甸的首饰和厚重的衣料,在这炎热的暑日,被母妃牢牢按在御园中,跟各色命妇贵人谈笑风生。
母妃打的一手好算盘,我是父皇最宠的公主,此番尚婚必然荣宠异常。母舅家人丁不旺,只得我两个舅舅几个表哥在朝中,余带的旁支门生,扶扶带带,也比不了皇后的枝繁叶茂。我必然是要尚一个朝中重臣,有权有兵还有钱的门第。
只是这,谈何容易。
母妃此时把朝中未婚子弟的情况摸得清清楚楚,和各命妇谈的热火朝天。我实在受不了头上的疼痛,告了个罪,找了个凉快的地方歇一歇。
我急急往前走,花丛中拐出一个人影,笑着朝我行了个礼。
微臣参见公主。这么热的天,乌邪椮一身锦衣玉袍,头上半点汗珠也无,衣冠楚楚倍加清爽。
我见是他,也顾不得礼仪,扶着头上的花冠道:好多日不见你人影,今日为何来的?
当然是为公主生辰而来。他笑着看我一身不适,招引我:这边来,后头有间清幽的亭子可以歇歇。
一进亭子,我招呼着宫人帮我解下头上沉死人的头冠,松懈下来,反倒觉得整个头皮都火辣辣的疼。反观乌邪椮,好整以暇地坐着,轻飘飘摇着扇子,笑盈盈看着我。
你是北地人?不是应该更怕热么?我好奇的问他。
臣从小就来西京,早已习惯了这里的气候。他道:所谓心静自然凉,公主不妨平心静气的吐纳一番试试,自然会凉爽下来。
我用帕子揩去脸上的花粉胭脂,哼声道:这几年你也学着朝中的那群文臣文绉绉的,是谁小时候抡着袖子告诉我,天热了就跳进潭子里游一圈,立马就会通体凉爽的。
乌邪椮抿嘴笑:臣也没想到,公主不会凫水,只会傻乎乎的跟着臣跳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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