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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我送仙君蹲大牢

    甄姨娘口中的“扒了她那身羽衣”,其实不是字面意思,而是一个近乎残忍恶毒的比喻。
    魏家为了留下这个仙姿玉骨的媳妇,真正所做的是——
    “我听我爹说,所谓点化,其实就是向凡人体内注入灵力,在经脉之中再造一副‘灵脉’,让他们发挥出远超自身修为的实力。”
    “换句话说,只要剥掉那副灵脉,她就会和我一样变成凡人了!”
    “剥、掉?”
    聂昭缓慢重复了一遍这两个字,面沉如水,双眼一眨不眨地凝视着他,“剥掉是什么意思,你给我解释解释?”
    魏九正说到兴头上,丝毫没有起疑,笑嘻嘻地随口答道:“就生剥啊!她在仙界没犯错,咱们不好明说让老祖宗贬她下凡,便只能自己动手了。”
    “鲲鹏台有老祖宗亲设的大阵,门一关谁都跑不脱,再用上家传的法器、灵宝……她纵然厉害,最后还是被伯父他们拿下了。”
    “然后呢,爹就将她锁在家里,再以她的名义上书仙界、自请下凡,让镇星殿除了她仙籍,再去辰星殿办手续,将我俩的名字写在姻缘簿上,她便是我名正言顺的妻子了。”
    “反正老祖宗从不过问我们的家事,辰星殿又敷衍懒散,既不会仔细检查文书,也不会派人下凡确认。”
    “七哥你别说,要娶个仙女媳妇儿,可比我想的容易多了!”
    “……”
    “……”
    【阿昭,冷静。】
    黎幽脸上带笑,暗中传音给一言不发的聂昭。
    【待你将魏家绳之以法,大可将他们一个个细细地抽筋剥皮,挂在城墙上慢慢风干。你想怎样我都陪你,但眼下你一定要息怒,不可打草惊蛇……】
    聂昭:【没事,我很冷静。刚才我没说话,不是因为生气,是因为我在回忆《让人求死不能的一百种酷刑》。】
    黎幽:【……阿昭,人这么想的时候,一般都是气疯了。你莫要冲动,还是先打听一下葛——】
    他还没来得及出言提醒,便只见聂昭双眼眯起,嘴角一弯,露出个令人脊背发凉的灿烂笑容。
    “能让父亲为你做到这一步,九弟当真好福气。我这个做哥哥的,真是羡、慕、得、紧啊。”
    “我说九弟,别这么见外,就让我见见你的夫人吧?”
    聂昭怒气上头是真,但她的优点就是无论多么愤怒,都不会忘记自己的本职。
    倘若怒极失智,结果只会得不偿失。
    在她一通天花乱坠的吹捧之下,魏九飘飘欲仙,只当七哥真心羡慕自己的好运气,欣然答应为她引见夫人,共同鉴赏一番天上仙姝。
    与此同时,聂昭再次向长庚传音确认:
    【长庚上神,你确定葛仙侍在魏家宗祠,不在魏九院中吗?】
    长庚:【不错。宗祠周围布有极其强大的法阵,如今我不是本尊,难以探查内中详情。但我可以肯定,葛织娘的魂魄就在其中。】
    这就怪了。
    魏九亲口承认葛织娘被他锁在房里,隔了足足半条鲲的宗祠内,怎会出现另一个葛织娘?
    聂昭百思不得其解,怀揣着这个疑问,紧跟在魏九身后进了主厅。
    仿佛是为了显摆自己“一家之主”的威严,魏九斗鸡似的挺起胸脯,放声嚷道:
    “夫人呢?快把夫人带出来,我七哥要见她!”
    然后又心虚地小声补充一句:“仔细些,别让夫人找着机会跑了。”
    几个婢女应声而出,七手八脚拆下一间厢房门口的大锁,从中扶了个盛装华服、满头珠翠的女子出来。
    “七哥,你看。”
    魏九满脸堆笑,亲热地挽起女子胳膊,“这便是我的夫人……七哥?”
    “……”
    聂昭没有回答。
    不是因为葛织娘有天人之姿,也不是因为她在魏家凌虐之下形容凄惨。
    而是因为——
    “九弟,这就是你说的‘仙女’吗?”
    ——因为出现在她面前的,根本就不是活人。
    不是活人,也不是尸体,而是一个单薄、呆板、毫无生气,专门用在葬礼上的纸扎人!
    那纸人与真人一般大小,做得十分精致,五官有棱有角,眉眼都用工笔细细描画。
    “她”的嘴唇鲜红,红得像一道墙面上风干的血痕,又像是刚吸吮过生人鲜血的精怪。
    “她”的瞳仁漆黑,黑得像两口深不见底的古井,随时会有披发覆面的女鬼从中爬出。
    “她”的面容雪白,白得像一具刚从黄土垄中刨出来的尸骨,要来阳间拖作恶者陪葬。
    【它】才是魏九长久以来的枕边人,而魏九对此一无所知。
    至于真正的葛织娘,不管出于什么原因,如今应该藏身在宗祠,没有落入任何一个魏家男子手中。
    或许是有人相救,又或许是她独力逃脱,留下这个讽刺味十足的纸人作为掩护。
    你不是想要媳妇吗?
    那就给你吧!
    生前可以抱着,死后还能烧呢!
    “…………”
    直到此时,聂昭才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既然葛仙侍没事,那我的血压也没事了。】
    【接下来,咱们就想办法把她救出去,然后把魏家满门抄斩吧。】
    第65章 碎金笼
    在魏九的住处,本该被囚禁于此的葛织娘不翼而飞,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做工精美、又因精美而格外阴森诡异的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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