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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我那男友柔弱不能自理

    厚厚的被子像一层铠甲, 年长的恋人在明知道被他骗了之后也依旧体贴。
    谈北遥快速的眨了下眼睛,将手里的骰子交出去。
    第一把。
    顾沧行收起骰子,“我选真心话。”
    谈北遥看着他,小声问,“你生气吗?”
    “生气。”
    不生气是不可能的。
    他对小朋友那么好, 这小孩什么都不跟他说, 跟个珍珠蚌一样,顶多掀开壳让他看看伪装好的珍珠,却一次都不讲受过的磨砺。
    顾沧行甚至觉得自己到底有多无能,让自己的伴侣这么久了还是不能信任自己。
    谈北遥低下头。
    第二把, 是顾沧行赢了。
    “我选真心话。”
    顾沧行揉了下他的脑袋,轻声问,“还记不记得,自己以前叫什么名字?”
    被子里的人把脸蛋往被子里缩了一下,摇摇头。
    “不记得了……只记得有个小名。”
    “小名叫什么?”
    谈北遥在被子里抠了下手指,闭上眼睛。
    “……耀耀,光耀的耀。”
    也是因为这个,他的养父母才深信不疑的觉得他是自己儿子的化身。
    太巧了。
    相似的长相,相似的年龄,近乎一模一样的眼睛,和一个只有声调不同的名字。
    简直像是上天对他们进行了一个补偿,将生病的儿子用另一具躯壳补偿给他们。
    不是因为这些,他们或许也不会领养自己。
    “耀耀。”顾沧行轻声念了一下,低着头的小朋友立刻捂住了他的嘴。
    “……别,别叫。”
    自从亲生父母离世之后,再也没人这么叫过他。
    它像是谈北遥心底见不得光的一角,与他千疮百孔的童年一起,被人一戳就有一种隐晦地酸软疼痛。
    谈北遥当了这么多年的“遥遥”,偶尔自己都要忘了自己是从哪里来的。
    顾沧行牵过他的手轻轻亲了一下,也顺着他,“继续。”
    又是顾沧行赢。
    “生日呢?还记不记得自己的生日是什么时候?”
    “不记得。”他只记得“谈北遥”的生日,在明媚的六月中旬,来到养父母家后每一年都会过。但他真正的生日从来没人给他过过,那时候他那么小,又过了这么多年了,又怎么会记得?
    “不过……应该是二月份。”谈北遥努力回想着,“我爸……生我那个,他是二月份住院的,我妈走之前说,我生日不吉利。”
    想来原话不会这么和气。
    哪有这样的父母?
    顾沧行把他紧紧抱进怀里,心口抽疼。
    小谈北遥当时听见这话要怎么想?
    知道他在心疼,谈北遥反抱住他,“我那时候才三岁多点,每天就想着玩,没什么感觉的。”
    说罢,又咬了下唇,“不过好像确实不怎么吉利。”
    二月份,他的养父母也是在二月份出的车祸。
    “瞎说。”顾沧行怀抱收紧,“我也是二月份认识的你,难道也不吉利吗?”
    谈北遥把脸埋进他的肩窝。
    二月份对他来说,好像也只有这一点是幸运的了。
    好一会儿后谈北遥才拍拍顾沧行的肩膀,“继续继续。”
    再一次,终于是谈北遥赢了。
    他看着骰子。
    谈北遥运气一向不好,这次竟然掷出了六个六。
    “这么好,那我想问个比较重要的问题。”谈北遥嘴角扯了一下,没敢抬头,声音很轻地问,“顾沧行……对你来说,我,我还是宝贝吗?”
    顾沧行温柔地亲了下他的额头。
    “是。”
    无论他是遥遥还是耀耀,都是顾沧行的宝贝。
    谈北遥大口的喘了一口气,终于猛地扑进了他怀里。
    “对不起……顾沧行,我不该骗你的……但是我不敢说,我怕你知道了就不要我了……”
    小朋友在他怀里打着颤,那些恐惧害怕翻涌上来。
    怎么能不怕?谈北遥已经知道再一次失去温暖是什么感觉,他不想再经历一次了。
    顾沧行把他团进怀里,“我知道的,我知道的。”
    可怀里的人依旧像是溺水的人,紧紧攥住他的衣服,“我……小时候不懂事,偷过东西,长大了就没偷了……高中的时候我学习很好,体育也很好……后来王麟……你,你查到王麟了吗?他把我关起来了但是没碰过我……真的,你……”
    “遥遥。”顾沧行按住他的肩膀,直视着他,“遥遥,别害怕,慢慢说,我在听呢。”
    “我……对不起……我真的不是,不是故意骗你的。对不起。”
    顾沧行看着他,明白了。
    小朋友骗了他,心底的负罪感和愧疚几乎无法排解,所以拼命的道歉,拼命的证明自己是值得被喜欢的。
    顾沧行想了一下,摘下手表,把手腕上衬衫的扣子解开。
    他拍了下自己的大腿,“趴过来。”
    慌乱道歉的小朋友话语一顿,呆呆看着他。
    顾沧行安静地等着。
    谈北遥明白了什么,慢慢从被子里出来,趴在了他腿上。
    “啪”的一声,小孩被打的浑身一抖,憋了好久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
    很疼。
    顾沧行没有留力,打下来的时候疼痛甚至有所延迟,隔了半秒钟,热辣的疼痛和受到惩罚的宽慰感一齐涌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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