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机械性地应了一声，却怎么都睁不开眼睛。
    林野赶紧起来，给居然盖好被子，收拾了地上的纸巾，才喊了一声：“贝贝醒啦。”
    贝贝拿起床头的奶瓶，闭着眼喝水。听到问话，才扭头看向林野。
    又看一眼睡在对面床上的爸爸。
    林野说：“爸爸还没睡醒，知道吗？”
    贝贝立刻抱着奶瓶，说：“知道，我乖乖哒。”
    林野点点头：“想要什么，和林爸爸说。”
    贝贝立刻说：“我想尿尿。”
    “我带你去。”
    “我想要爸爸帮我，我要尿尿。”
    “听话，我带你去。”
    “不行哒。”
    “那你自己去，我在外面等你。”
    “好吧。”
    林野把贝贝从床上抱下来，小家伙举着奶瓶一边喝一边自己去了卫生间。
    没有家长陪着的孩子，通常比较乖，贝贝去完卫生间喝好水，就说：“林爸爸，我饿饿袅。”
    林野问：“那我俩先去餐厅看看？”
    贝贝委屈地点头：“想跟爸爸一起。”
    “让爸爸再睡会儿，我们先去吃点，还有你的热牛奶。”
    “好吧。”
    林野随便套了身衣物，抱着贝贝去找吃的。
    有东西吃贝贝还是很乖的，等吃完了，林野又抱着他去买新鲜牛奶，让厨房帮忙煮开灌进奶瓶里，再用冷水降温后才递给贝贝。
    终于满头细汗地带着小贝贝回到房间，正好居然也起来，洗漱完毕等着他俩。
    “爸爸，你睡得好香哟，林爸爸都带我吃完饭饭啦。”贝贝举着奶瓶，心满意足地喝着热奶。
    “你先洗吧，贝贝要喝完奶再洗。”居然接过儿子，林野撇了他一眼，在屁股上捏了一把。
    居然的脸马上就红了。
    林野走进浴室，发现新牙刷上，已经挤好了牙膏，还有一次性水杯里，也装满了温水。
    他一直都是这样，细心温暖，越近身接触，越舍不得离开。
    “把贝贝扒光送进来，我给他洗。”林野围着浴巾跑出来把贝贝给拎了进去。
    居然一边收拾行李一边听着浴室里的欢声笑语，一种从来没有过的踏实，放松。
    余生就这样懒洋洋的过……
    他觉得自己突然产生这样的想法，很好笑，余生？想得太远了点，还长着呢。
    全都收拾好，他们到约定的火车站去集合。
    Michael早早飞去京城接五哥，直接飞去山村集合。
    而火车站内，坐满了等火车的人，喝酒吃肉吃泡面，垃圾随地扔，我行我素，臭气熏天。
    林野在周围转了一圈，看着一群酗酒的男女甚至还有小孩，喝多了倒在大街上睡得正香。
    他摇摇头：“我觉得，你收购土豆的计划可能够呛。”
    居然叹口气：“那就多买些酒带过去，用酒换土豆。”
    一辆货车，一辆SUV，大家集合完毕，朝大山深处的山平县开去。
    拖拉机，村村都有，到时现场租赁即可。
    起初贝贝的小嘴说不停，尤其要把他的零食给婆婆吃，用自己的红包给婆婆买好看的衣服。
    可车开出3个多小时后，山路开始崎岖。
    贝贝说着说着没了声音，林野回头看一眼，问：“怎么了？”
    居然搂着贝贝，说：“睡着了。”
    “睡得真快，”林野示意司机靠边停车，他到后备箱的行李里拿出毯子，递给居然，“给宝宝盖一下肚子，别冻着了。”
    “哥们这小年纪，能这么疼孩子的，真不多。”退伍兵李俊看着两人笑道。
    “那是你还没有，等有了自然而然。”居然笑笑。
    “话可不能这么说。”退伍兵面露伤感，说：“哥们亲眼所见，一户人家，老人带四个孩子上山。一个孩子病的够呛，老人把孩子往山上一丢，扭头就走了。等咱们觉出不对劲儿，赶过去时，孩子已经咽了气。这边家里，死个牛羊都比孩子死了伤心。”
    居然心里一颤，越发担心婆婆的处境。
    “据我所知，这边的乡镇都修了公路，有免费医疗，而且家家有救助，想搬到平地去生活，还免费分配房子，不至于呀！”林野有些疑惑。
    “那也得自己想才行。以前族里的上等人，摇身一变，成了村干部。下等人都听他们的，看病不找医生，信巫医。”退伍兵李俊看了林野一眼，又说：“当然也有想明白了的，我住那个县就有不少拖家带口，从大山里迁徙过来的，可惜没有企业，只能开荒种点地，然后靠政府的救济过活。不过，孩子们都上学读书，总是好的。”
    “只要自己想改变，就一定有办法。”
    总算听到点能让人喘气的消息，居然说：“没准儿五哥比咱们还能先到村里呢，你一会儿注意看他怎么卖土豆，如果感兴趣，也可以在你们村搞起来。”
    “那敢情好。”
    也许是退伍兵的缘故，李俊挺忧国忧民的。
    如果能够直播卖货，再配上些有特色的歌舞短视频，未必不是条路。
    从火车站开了六七个小时，终于到了山平村，远远就看到一堆人围在村口的大树底下。
    下象棋的，打扑克的，都是在聚众赌博，然后喝酒吹牛逼。
    容易手里抓着一把纸币，坐在人群中呼三道四，异常显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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