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知很动心。
    他的茶庄开到现在为止只有零散几个客户, 比如方成衍的爷爷, 父亲的一众同事,还有当年被打破头的那位孙区长……但要纯粹靠人情往来,这店不可能持久开下去。
    商场平时上午十点开门,到了半晌边儿,茶庄门前也见不到一个人影。一天到晚守着一处无人之所是真没什么意思,还不如好好宣传一番,在店面周围的辐散区针对性地捞到对茶叶有较高品需的客户。
    想到这里,宋知欣然同意。
    打这天起,他的心态就佛了许多,找方成衍也找得更勤。
    不想开门的时候,干脆把联系方式挂在门口,做一个甩手掌柜。店里偶然有新顾客进门,他也很愿意陪聊,而且出手大方,逢人就送样品,久而久之,居然也稍微攒出一点明年的订单。
    大家觉得他是个信得过的年轻人,而且最难能可贵的,是他明显对金钱没什么太大追求,进店时从来不会怂恿顾客消费,他只管把茶叶介绍得到位,至于买不买,来去随意,不多挽留。
    宋知对金钱的确没什么太大追求。
    单是第一个月,收一波方老爷子送他的商城店铺租金,就已经足够香了。
    两个月下来,他攒出一笔买车的首付,征求过方成衍意见,便把兜里的钱掏得干干净净,买了新上市的车。
    在车店,他拍照发给兄弟们看。
    项彬:【可以啊小知。】
    陈柏宇:【呀,以后没法儿叫宋师傅了,快,彬子,改口叫奥迪车主。】
    项彬:【好的,奥迪车主。】
    不知道宋知是走入了什么人生新境界,他冷不丁又来了一句:【我忽然觉得,钱还是挺好挣的。】
    俩人都没回复。
    不愿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败家子儿。
    宋知:【怎么不理我?】
    十分钟后。
    宋知:【还不理?】
    一分钟后。
    宋知:【我要结婚了。】
    陈柏宇:【我草我草!】
    项彬:【这又怎么说啊?】
    宋知:【上周刚和他领证,明年三月去南方结婚,到时候来。】
    项彬:【你……我下班找你!出来好好说!】
    兄弟三人晚上在方成衍的公寓楼下碰面,宋知一边往外走,一边告诉他们事情经过,陈柏宇和项彬连连高叫不断。
    陈柏宇:“那你岂不是快成有夫之妇啦!?”
    项彬同样震惊无比:“他怎么把你治服帖的?”
    宋知扬头,轻笑一声:“那不得是因为我看上他,愿意朝他服帖?”
    “别撑撑了……珍惜你为日不多的未婚日子吧!以后他管住你,你还能随意放风儿吗?”
    “咱们今晚,上酒吧?”陈柏宇如是提议。
    宋知一听,摇摇头:“不去了。”
    “晚上说好跟方成衍吃饭。”
    “呦!”陈柏宇扭头对项彬,一脸不可思议:“听听!我不会听错了吧。”
    “你真被管住了。”项彬说。
    “人家是大商人,对付宋知也是有一套的。”
    宋知:“行了,别霍霍我。我不去,那地方没什么意思。”
    “真的假的?”他打量宋知的脸,“我这伙计一年不见,老实成这样?”
    宋知不乐意听:“怎么就叫老实了?”
    “以前让你不在家待着,给你打个电话,你出来贼快。”
    “现在被人家管得忒怂了也。”
    宋知又犟一句:“谁怂?”
    远处传来汽车驶来的声音,宋知朝那边看,果然是方成衍的车。
    “他回来了。”
    “那要不……”他盘算道,“我去问问?”
    在他们的注视里,宋知上前对着车头喊:“方成衍!”
    男人慢慢减速,摇下车窗。
    宋知几步过来:“我朋友今晚喊我去酒吧。”
    他身后的玩伴都在等着看自己的回应,方成衍怎么会驳了宋知的面子,说不行呢?
    总裁表情云淡风轻,手握在方向盘上:“嗯,哪家酒吧?”
    宋知报了名儿。
    很好。
    不是之前他流连忘返的那家。
    “当然。”方成衍语气温柔,“那什么时候回来?”
    宋知想了想:“明早七点?”
    方成衍:“……”
    见对方脸色不对,宋知立即改口:“那就……凌晨三点前吧?”
    怕方成衍还要压缩时间,他从车窗扒进去,揽着脖子在人家脸上亲了倍儿响亮的一口:“就三点吧,晚点儿回去说。”
    哥俩在后头人都给他看傻了。
    “走!”宋知好久没去,其实也很兴奋,“上我车,我开!”
    陈柏宇坐上他新车的后排,悠悠感叹:“我和彬子说你天天在人家面前一副欠操样。”
    “你还真不负众望呢……”
    ……
    酒吧里。
    宋知和狐朋狗友们一见面,身不由己地喝大了。
    不知不觉混到凌晨四点,总裁在家里还没等到人回来,五十打了电话过来。
    朋友们本来都在嗨歌,见宋知接通电话,都把注意力转移过去,不怀好意地问是谁。
    那边叫了声:“小知。”
    然后便没再说话。
    宋知被他们这样一看,瞬间很有气概:“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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