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页
作品:《小王子》 “关于这件事,我其实没有直接问。”
“但从陆政幼年的经历以及他提及母亲时的态度,已经能够窥得当年事中的端倪了。”
盛月白顿了顿,才说:“这世上不是所有的人都配为人,也不是所有的母亲都配做母亲的。”
盛月婉轻轻叹了口气,低声说:“他确实也很不容易。”
“可是无论他多么可怜,你现在与他们关系,你们……”盛月婉踌躇着说:“你对他究竟是……”
车厢里很暗,盛月婉说着转过头去,借着路灯昏黄微弱的光,盛月婉仿佛在盛月白面上看到了来不及完全敛下的冰冷凉意。
盛月婉愣了一下,嗓子里的“同情”二字便如何也再说不出了。
盛月白是对弱者心怀怜悯同情,总是忍不住去帮扶,可从很早以前,盛月白就已经能很好的做到处理这些情绪。
他不会被这些情绪左右。
即使是在盛月婉面前,盛月白也从来都是沉稳的、从容的。
可盛月白却在此时,为了陆政,为了那个人时隔了那么多年苦难,而几乎克制不住怒气。
“……你真的……就那么喜欢他?”盛月婉问。
盛月白想起陆政,表情缓了下来,他没有看盛月婉,放在车窗上的手指轻快地跳动了两下,说:“是,我喜欢他。”
“他想要的,我都愿意给他。”
盛月白轻声说:“我和他的关系,就如同姐姐方才看到的那样,现在是这样,至于以后,他以后想要进展到哪一步,我都会陪他一起走到那一步。”
盛月婉彻底沉寂了。
车开进盛公馆,盛月婉把睡眼朦胧的虞思叫醒,牵回屋里,交给阿姨带上楼去,盛月白喝完管家递过来的牛乳,面色如常的轻声同盛月婉道了晚安,也往自己房间走去。
就在这时,盛月婉在二楼楼梯口处叫住了盛月白。
“既然你心里已经认定了他,过年就把他领回家里来。”
盛月婉板着一张脸,说:“我倒要看看他长了一张什么样的巧嘴,竟然能把我弟弟都哄了去。”
盛月白笑了,说:“那姐姐可能是要失望了,他其实不太会说话。”
大年三十,是阖国上下请财神的日子,为求来年财源广进,上虞家家户户都要烧上香拜财神爷,虔诚祈求一番。
只有盛公馆今年很是不同。
三十当天才一大清早,‘财神爷’就亲自扣了盛家的门,提了三个人都还拎不下的大盒小盒的礼品,郑重其事的到盛公馆登门拜年。
管家去迎的客人,表情从始至终都很是淡定,指挥着人井然有序的把这些礼物接过来。
盛月婉坐在客厅里,看着家里佣人忙忙碌碌往后面搬的礼物,倒是想起第一次在明洋楼见着这位‘财神爷’时的情形。
那时他们上虞商会为了请赫尔曼先生吃一顿饭,在门口殷切的候着,又觍着脸追着赫尔曼跑,上赶着送了那么多礼物。
赫尔曼却目若无人,连个眼神都吝啬给。
如今却是今时不同往日。
这位高高在上的‘财神爷’,反倒跑到她们盛家送礼来了。看那一趟趟往里抱的礼盒,怕是也不比他们上虞商界当初送出去的少多少。
管家又给陆政拿了拖鞋,看陆政换上了,才引着他往厅里走进去,转过玄门,低声说了一声:“大小姐,客人来了。”
盛月婉不慌不忙的从沙发上站起来,望着走进她们盛家的男人。
赫尔曼看起来与盛月婉第一次见时几乎没有太多差别。
面色依旧平静冷淡,眼神锐利。
他今天把那头金发梳到了后面,加上那身深黑色的长毛呢外套,整个人看起来锋芒毕露,气势比往常更甚。
简直像极了历史里所描述的冷酷□□者形象。
盛月婉心里下意识树起强烈的防备感,背挺直了些许。
盛月婉站在原地,并未迎上去,看着男人走近过来,出声叫管家上茶,
陆政微微低头,礼貌地用国文向盛月婉问好,说:“盛小姐好。”
盛月婉看了眼陆政,眼里带着审视,说:“常见赫尔曼先生讲英文,我还以为赫尔曼先生在美国多年,已经忘了要怎么讲国文了。”
陆政面色不变的抬起头,从容地对盛月婉解释说:“在外许久没有使用,讲得不好,因此用得少,有说得不对的地方,还请盛小姐不要见怪。”
陆政态度友好和善,盛月婉却很不和善,语气冷冷的说:“我们盛家小门小户的,哪里敢对您见怪。”
“抱歉。”陆政低了低头,态度陈恳地继续解释说:“在明洋楼那次实在是事出有因,并非有意冒犯。”
“这么说倒像是我盛月婉无理取闹了。”
盛月婉冷笑一声:“也是,赫尔曼先生贵人事忙,顾不周全也是情有可原。”
“只是当日在明洋楼见着赫尔曼先生,我们上虞商会连跟您说句话都够不着,着实没敢想今日还会有这样的机会,为了我家月白,还真是让您受了不小的委屈了。”
陆政又说了一次“抱歉”。
见盛月婉没有说话,陆政又继续说道:“那天晚上我刚从从约翰那里得知,有人要拿女学生失踪的案子做文章,事关盛家货船,情况又实在紧急,所以才忙着赶过去。”
盛月婉顿了顿,厅里一时静寂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