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跟余震文冷战的一段时间里,没有人愿意帮他,很快就散了,自此再也联系不到。他晚上去酒吧驻唱,白天去公司实习,就这样坚持着,直到一晚,一辆醉驾的车,才帮他们父子缓和了关系。
    此后,余景在医院躺了半年,余震文和杜烟从没来过,只是不停地打钱打电话,道歉说“现在正是公司重要的转折点,走不开”。宋祁赶过去陪了他一段时间,所以那时候余景的状态他很清楚。再后来余景恢复出院,就开始对他说家里有人,说东西移动过位置,余景有按过摄像头,可是并没有拍到,所以他们都觉得余景得病了。
    余景去医院做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心理治疗,尽管他们的怀疑是错的,但也不算坏,毕竟余景从此以后过得好了不少。
    陆依凡也是在余景转变后才熟络起来的,之前不过就是一个班的同学,对这些都不了解。他看看余景又看看宋祁,不明就里。
    宋祁和余景两人,很长一段时间都陷入了沉默,却都是在回想一件事。
    是顾宁焉打来的消息划破了他们的沉默。
    顾:回来吗,要下暴雨了。
    第27章
    刚到家就有人给他打来电话,他看了眼时间已经是深夜十一点半,来电话的是杜烟。
    顾宁焉听到门口的动静回过头,余景伸出一根手指抵在唇上。
    见顾宁焉点头应下,他才接通视频电话。
    他没有说话,在等对面先开始。
    画面中的自己仿若静止一般,除了眨眨眼没有别的动作。
    “跟爸爸吵架了?”杜烟声音轻且温柔,明显是个底气不足的反应。
    余景平静的回了个“没有”。
    “你不想听爸爸解释,那妈妈给你解释可不可以呀。”杜烟难耐的挤出一个笑来。
    真有意思,像是在逗小孩。
    余景听了控制不住的勾起唇哼笑一声。
    “你们两人有区别吗。”他脸上还有笑意,抬起一条胳膊搭在沙发背上,另一条腿翘起,一副大爷坐姿。
    杜烟没想到余景会是这副态度,言语间都是一种轻描淡写,这让她提前准备好的腹稿不知道该怎么发挥。
    她笑着,嘴巴半张着很长时间,可能是找到了切入点,终于开始了她的说辞。
    “你不是不愿意爸爸妈妈关心你嘛,你上大学那时候才成年,就要去那么远的地方,你说我们能不担心吗……”。
    杜烟还想继续说,却被余景直接打断。
    “多新鲜呢,我没成年之前也没见你们担心过,怎么成年了反倒需要担心了。”
    杜烟抿了抿唇,看得出她紧张了,在自己儿子面前,他紧张了。
    见她不说话,余景就不客气的继续了:“小的时候没管就没管吧,长大了也没必要,大家都别扭,你看我现在过得不也挺好的。”
    顾宁焉的反应完全出乎杜烟的预料,在她心里余景蛮横无礼,想要和他平静的谈一谈并没有这么容易。
    她愣了一下,很快又笑了起来:“那怎么能行,不管多大在我们面前都是孩子啊,就是因为以前没有关心过你我们心存愧疚,现在才要补上不是?”
    说不通,算了。
    余景没什么心情跟她讨论少了多少多了多少这件事。
    “不早了,我要睡了。”紧接着就挂断了电话。
    即使他看出来杜烟还有话对自己说。
    把手机往旁边一扔,他侧眸看着顾宁焉,对方就坐在他旁边,手里拿着剧本,已经翻过去很厚一沓。
    这提醒他了,他俩还要合作个恋综。真是艹了。
    “你这剧还要拍多长时间?”
    顾宁焉缓缓抬起头:“那得先看我的胳膊什么时候能好。”
    也是。
    余景点点头,站起身进了琴房。
    顾宁焉没法拍戏,但是他还可以创作啊,得干赶紧把他接的第一单倒霉工作做完才行。
    他平时创作很吃状态,所以今晚也不知道到底能不能写出来。
    也或者可以说是他想要利用工作来分担心中的烦闷。
    坐在琴房里摆弄了很长时间乐器,尝试弹奏出各种即兴小节,但都不是他想要的,而且弹出的琴音越来越乱、越来越没有章法。
    感知到不对,余景就停下了。因为弹奏的太过狂躁,歇下来后还依旧粗喘着气。静下来后,屋里还能听见一点外面的下雨声。
    琴房里装了很好的隔音材料还加了隔音棉,所以隔音效果很好,但是此时还能听到,看来外边真的下起了暴雨。余景坐在地上,腿上架着一把吉他,他靠在上边,对着无窗的墙看了很久,就像是上面有一扇窗真能看到外面的雨景一样。
    没多久有人敲了几下门,没等他同意就推开了。
    “在外边听到你状态好像不是很好,要不要先休息?”
    余景转过头,睁着一双乌黑又剔透的眼睛看着顾宁焉眨了几下眼睛。
    今天这人很奇怪,怎么这么人模人样。
    顾宁焉见余景没反应,只是一直看着自己,他歪了歪头意思是在等余景的回答。
    余景这才有了反应一只手撑在地上站起来,与站在门口的顾宁焉擦身而过的时候,瞄到他裹着纱布的胳膊。
    今天顾宁焉穿着一身修身的西装,甚至让他忘了这人现在还是半残,他还让这个半残开车送他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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