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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南潮》 “给我的?”
“祖传的。”周鸣鞘笑了笑,“古老传说,带上它,跑不掉,死也死在一起。”
穆阳太熟悉他逗人玩的样子,挑着眉笑吟吟看他一眼:“接着编。”
周鸣鞘低头吻他指缝:“不全是假的。真是祖传的,我妈妈给我的。她告诉我,遇到爱人,送给他。把我自己和戒指一切,毫无保留地,完完全全送给他。然后恳求他留下来。留在我身边。”
穆阳张开手,那个动作像小猫对着阳光挥舞爪子一样。他慢慢把戒指往下套,然而又被周鸣鞘拦住:“你想清楚。分量很重的。养狗,项圈戴上就是有主,这个也差不多。”
穆阳咬他下巴:“你一天到晚数落我想不清楚,到底谁想不清楚?”他说:“给不给我到底?”
周鸣鞘垂眼看他:“戴上就不能走了。不准胆小做逃兵,也不准跑,以后……”
话没说完,穆阳戴着骨戒来吻他。
话语含糊:“废话太多。”他说。“小狼啊,”他又这么叫他,“抓住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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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呃,其实差不多1-2章就完结了,但是之前因为工作和学业拖了好久,抱歉抱歉。
第33章 33
他们黏黏糊糊腻在一起,夜里起风了才肯离开。周鸣鞘拿来衣服披在他身上,甚至不让穆阳自己系扣子。我是三岁小孩吗?穆阳这样说。你是啊,周鸣鞘点头。执拗的占有欲,恨不得把世上的另一个人完全占为自有,事事亲为。
他低头系扣子时,穆阳狡猾,从口袋里摸出他的钱包。他伸手一碾,就翻出那张照片。曾被他偷走的那张。月色下,他又伸手摩挲周鸣鞘的脸,隔着时空、隔着维度抚摸他缺失的这一段人生。
周鸣鞘瞧见了,打趣道:“干什么?”
“不让我看?”
周鸣鞘擦过他柔软的嘴唇,觉得那里还有一点粘稠的白/浊痕迹:“让。你先把衣服穿好,穿好了,随便看。否则等下有人路过,你今天要出名。”
“现在怕人看,当初别脱我啊。脱了又生气,醋精。”
周鸣鞘任他数落。
他们慢吞吞地笑着闹着回到摩托车上,脚一蹬,引擎轰鸣地走了。他们逆着晚风骑,不远处的群山之下已有一丝微微的天光。浅紫色,银白色的,飞来两三只鸟。他们在大桥上停下了,此时没有任何一辆车,他们就把摩托丢在路中间,脚伸出去,不怕死地荡在空中。
照片在周鸣鞘手里。他低头打量一会儿,举起来,借着天光:“我们都是男人。男人和男人。”
路过不打烊的小超市时穆阳买了一包烟,这时他点一根,自己吸两口,凑到周鸣鞘身边。谁也不动手,就用嘴唇、舌头纠缠着换过那支烟。穆阳说:“你怕了?”
“被人发现,我们就从这里跳下去,怪壮烈的,没人敢再说闲话。”周鸣鞘胡言乱语。
“神经病,”穆阳说,“到时候我就说是你强迫。”
周鸣鞘给他气笑了:“我强迫?有你的,都推我身上。”
他顿了顿:“可惜了,我要把这张照片放你口袋里,到时候被人翻出来,你可说不清。”
穆阳夺过照片:“现在就撕掉。”
周鸣鞘并不紧张,慢吞吞地吐一口烟看他:“你舍得吗?”
穆阳作势要撕,但手上用了三分力,就小心翼翼地不敢动了。
“哼。”他把照片收起来。
他们骑车回到城中村,车不上锁丢在楼下,一前一后上四楼。累了,没力气再做,知道彼此就在这里哪里都不会去,所以只需要相互抱着。月色依旧从那扇小窗户溜进来,盖在人身上,纱一样影影绰绰。周鸣鞘甚至以为穆阳已经睡着,却觉怀中人忽然动了动。
那小狗抬起脸,头发乱糟糟的,就这么拱了他一下,笑眯眯地翻旧帐:“男人和男人,你是在怕吗?”
穆阳抬起手,那枚骨戒上闪过一道温润的光。他把戴着戒指的手放到周鸣鞘面前,周鸣鞘亲了一口,然后又从指尖慢慢吻来。手指头软下来。
穆阳哄他:“我不怕了,我不怕的。谁敢说我,我就揍他。好吗?不用再试探我。”
他闭上眼睛收回手,心安理得地枕着周鸣鞘的手臂蜷缩一团。真有点像小动物懒洋洋地打哈欠,向狡猾的人类露出他柔软的肚皮。他很快睡了,但周鸣鞘一直看着那张脸,心里只想一件事:是啊,他什么都知道。他已经抛下所有一切,不顾一切地奔到他怀里,奔到他掌心舔吻他……
天塌下来他都会在穆阳身边。
第二天睡到晌午,门口传来重重的敲门声。穆阳睡眼惺忪地拉开门,是老陈。
老陈来收摩托车,来年开始,港城要全面禁摩。这些野兽都得被关在笼子里,变卖或是销毁。老陈问他要不要转手,还能换点钱吃顿好的,穆阳蹲在闪着亮光的黑色烤漆车身边,抽完一支烟:“不要。粉身碎骨好过苟延残喘。”
于是他和老陈一前一后,拖着长长的脚步扣押摩托车向夕阳走。向夕阳走,就到了老陈片区的派出所。有年轻的民警和他打招呼:“最后一天上班啦!”
穆阳站住。
老陈回头看他:“哦,明天我就退休了。”
穆阳顿了顿:“退休之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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