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爷爷想到此事的严重性,他不能因为自己的贪生怕死,就毁了花愿河千百年以来传承下来的意义,就像他当初受命掌管花愿河一样,他死了,之后也会有新的人来掌管花愿河。他心一横,闭上眼睛道:“大人,请恕我不能从命,您杀了我吧,还请放过花愿河。”
    “兔子,咬他。”谢莫遥周身气压低得可怕,冰冷地命令兔子灯。
    花爷爷呼吸都忘了,等待着死亡,然而脖子处预期的疼痛并没有穿来,不知过了多久,他小心翼翼地睁开眼睛看兔子,发现兔子还在继续啃胡萝卜,时而抬起脑袋看看四周,又低头继续啃胡萝卜。
    “没用的东西。”谢莫遥抬手要扔兔子灯,但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忽然戳了戳兔子灯的耳朵,那只兔子受惊吓地把自己缩成一团。
    看着兔子这副受惊吓的样子,谢莫遥扔兔子灯手又顿住了,虽然不扔兔子了,但还是一脸嫌弃地看着兔子,评价了一句:“没用。”
    兔子灯可听不懂这些,兔子又开始大着胆子抬起脑袋,四处看看,看到谢莫遥时,似有灵性地停了下来,歪着兔脑袋看谢莫遥。
    谢莫遥冷着的脸起先还能维持住,但被兔子看了这几下,终于绷不住了,桃花眼里再没一点冷色,藏满了抑制不住的笑意。
    而这时,那骨节分明的手指又点了点兔子的耳朵,兔子又吓得缩成一团。
    陆霜瑜垂眸看着兔子灯,对兔子灯说话:“再猜一次吧。”
    谢莫遥不理陆霜瑜。
    兔子又大着胆子要探出脑袋,谁知耳朵又被碰了,兔子又害怕地缩成一团。
    “再猜一次好不好?”陆霜瑜又格外认真地对兔子灯道。
    谢莫遥手一抬,将兔子灯从花爷爷的肩膀处拿了下来,动作很轻,特别护着兔子灯,仿佛刚刚要把兔子灯扔了的人不是他一样,他微皱眉,感觉陆霜瑜特别幼稚:“有话好好说,欺负兔子做什么?”
    花爷爷肩膀处没了兔子灯,松了一口气的同时让开了一些,他看着谢莫遥与陆霜瑜,捋了捋花白的胡子,笑着点头。
    陆霜瑜走向谢莫遥,终于认真看着谢莫遥,他想开口说话,但心脏却跳得越来越快,那么简单的一句话,看着谢莫遥时却说不出来了。
    谢莫遥看着半天说不出一个字的陆霜瑜,无奈叹了一口气:“好吧。”
    陆霜瑜没想到自己都还没说,谢莫遥就直接答应了,他松了一口气,放松的同时,一只手忽然落在了他头发上,食指轻轻点了点他的脑袋。
    他抬眸看去,而谢莫遥已经收回了手,眉间微挑,临走前还让兔子灯从陆霜瑜面前而过,故意让兔子吓他。
    这么护那兔子灯,还为兔子灯报仇,也不知道刚刚是谁要扔的,陆霜瑜无奈摇摇头,不过刚刚还是很配合地做出受惊的表情,谢莫遥的心情便越发好了。
    陆霜瑜看着谢莫遥去河边那花面前,眼见谢莫遥随意开口又要瞎猜一个,他长腿迈开,快速追上了谢莫遥,由于走得太快,呼吸还有些不稳。
    谢莫遥看了眼一旁跟上来,看着很着急的陆霜瑜,轻笑一声,故意逗陆霜瑜:“怎么,你要来告诉我答案?愿望说出来可就不灵了。”
    陆霜瑜做了几个深呼吸,平定了一下呼吸,也不说话,只一直看着紧闭的花。
    谢莫遥顺着陆霜瑜的视线,也看向那花,正想着陆霜瑜到底要传达什么意思,他垂在身侧的左手手腕,忽然被一只灼热的手握住。
    谢莫遥疑惑地看陆霜瑜,陆霜瑜却依旧还是在眼前的花,但手指却轻轻按了下去,按在了谢莫遥的脉搏上。
    谢莫遥的脉搏还是那样很弱很缓,可陆霜瑜的心跳却越来越快。
    脉搏?谢莫遥立刻意会到陆霜瑜是在给他暗示,陆霜瑜的愿望难道是与他的脉搏有关,探他的脉搏就能知道他的经络非常弱,难道是?谢莫遥心中生出一个猜测,但又觉得这个猜测很荒唐,他的经络都受损了两千多年了,根本就治不好,陆霜瑜管这种疑难杂病做什么,这不是纯粹给自己添堵?
    虽然这样想,但是猜错也不碍事,谢莫遥开口说出了心中的猜想。
    清冷好听的声音缓缓响起,与陆霜瑜心中默念的那一句缓缓重合:
    “希望我的经络可以治好。”
    “希望他的经络不再痛。”
    虽然表述不一样,但是本质是一样的,甚至说陆霜瑜的愿望还更加严苛些,毕竟就算经络正常也会因为一些原因受损疼痛。
    他们面前的花认可了谢莫遥的猜测,渐渐发出亮光,花瓣慢慢绽开,露出了里面一个晶莹剔透的小瓶子。
    谢莫遥没想到这个猜测竟然是对的,他抬手要去拿那小瓶子,几乎同时,陆霜瑜马上松开了谢莫遥的手腕。
    谢莫遥没在意,拿起那小瓶子看了看:“你送我的就是这个瓶子,吃的?”
    “是清风派那玉颜泉里的水,你日后沐浴时,记得滴一些进去。”陆霜瑜叮嘱道。
    “你记着不就行了?”谢莫遥完全懒得记。
    陆霜瑜没有说话。
    谢莫遥有趣地看了陆霜瑜一眼:“没想到光明磊落的陆仙君,原来还会干这些偷偷摸摸的事情,不知清风派掌门看到了会作何感想。”
    陆霜瑜又没说话。他取玉颜泉水是经过清风派掌门同意的,清风派掌门专门教了他怎么取玉颜泉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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