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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全魔域都在说东北话

    明熙一言不发,看着他时而大笑时而大哭,那神情不像是在看一场发疯的表演,更像是在看着空气发呆。
    “我知道你想干什么。”终于恢复了些理智,一丈雪恶狠狠盯着面前的新魔尊,“天地大劫快到了,你想联合其他两界开启沉星塔是吗?”
    明熙还是没有回应。
    “你做不到的!”一丈雪高声道,“你们都做不到的!要是沉星塔还可以开启第二次,你以为当初三界为什么会那么干脆地分裂?”
    “是,古人确实留下了开启那三座塔的方法,但是你们还能找到开启的材料吗?”
    “明知道机会只有一次,明知道这次之后还会有下一次的天地大劫,但是以前那帮人却还是那么傻!”
    “废了那么多劲儿,死了那么多修者,结果只是换来一千年的苟延残喘。”
    “这是图什么呢?”
    “你辛辛苦苦把我赶下来,难道也是为了和那帮傻子一样,为了什么三界,去做那些傻事儿吗?”
    “清醒一点吧,你可是个魔啊!”
    “没人规定魔修就不能做什么。”静静听完了对面那个魔修的长篇大论,明熙轻声说道,“我想做什么,也不用别人评价。”
    “哈哈哈哈……算了……算了……”完全没去关注自己听到的答复,一丈雪笑得更加大声了,“反正也没机会了,反正你也没什么机会了……”
    守在两侧的守卫魔修面面相觑,虽然不懂一丈雪话中的意思,但还是下意识提高了警觉,他们总有种预感,好像有什么事即将发生了。
    就在下一刻,一张通讯符飘了出来,从最下面开始燃烧。
    守在那些分魂所在的牢房中的守卫的声音从咒符中传来:“尊主,一丈雪的那些分魂在一瞬间全都消散了!”
    提灯的守卫们明白了,一丈雪之前哭哭笑笑说了那么多疯话,只是在拖延时间,为的就是抓紧时间回收自己分魂的力量。
    守卫心中大叫不妙,立刻上前几步,将自家尊主护在了身后,紧接着他们看到的就是浑身上下都在散发红光的一丈雪。
    一颗红色的圆珠在男人胸前成型,正是妖兽们从出生起就有的那一颗妖珠。
    妖珠伴随着妖兽的成长而强大,并且连接着神魂,妖一旦失去妖珠,轻则丧失理智,重则当场殒命。
    而就在千年之前,妖族还没有像如今这样,可以大大方方生活在人界的阳光下的时候,经常可以看到有妖修在与人修的打斗中自爆妖珠,与对方同归于尽的场景。
    一丈雪不知已经活了多久,但据说他是亲眼见到千年前那次沉星塔开启的,他的父母就是当年甘愿以身死道消为代价开启沉星塔的妖修之一。
    这至少一千年的光阴下来,他的妖珠不知积蓄了多少力量,自爆的范围甚至可能波及不远处的城池。
    绝对不能让他就这么自爆。
    但是来不及了!
    再过只够眨两下眼睛的时间,这颗妖珠就要爆炸了,他们甚至连一句话都来不及说完了!
    已经来不及阻止了,就要这么给这个疯癫的前任魔尊陪葬了,甚至在死前都没有时间告知城中的大家快跑。
    在意识到这些的一瞬间,站在最前面的两个魔修陷入了绝望。
    但下一刻,他们就看到被他们挡在了身后的魔尊又一跃来到了他们眼前。
    他只是抬起手轻轻将那颗蕴藏着恐怖力量的妖珠握住,一个呼吸间,上一刻还不停抖动地妖珠就静止了下来。
    明熙再摊开手,那颗散发着不详红光的珠子连光泽都彻底失去,变成了一颗看上去很不起眼的红色弹珠。
    一丈雪疯狂的神色就那么定格在了脸上。
    他抱着必死的决心实行了这个从一开始就很冒险的计划,但却在最后时刻功亏一篑了。
    “你……”
    一句话都没有说完,一丈雪就感觉到自己的神魂与身体都遭受到了重创。
    那颗几乎可以说是除了自爆坚不可摧的妖珠,在明熙的手中被捏出了裂痕,也给伴随妖珠而生的他带来了伤害。
    他的身上出现了数不清的伤口,有的深可见骨,有的只是破了个皮,更糟糕的是,他的神魂也是同样的状态。
    大大小小的伤口摧残着他的身心,片刻间他就变成了一个血人。
    但因为妖珠既没有自爆,又没有被人夺走,他只能忍受这样的酷刑,甚至不能再一次催动妖珠自爆了。
    现在他终于真正明白了什么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更明白了自己与这位新上任的魔修的实力差距。
    在陷入黑暗的前一刻,一丈雪看到新任的魔尊弯下了腰,亲手将那颗残破的妖珠送回了他的胸口处。
    那张令人见之难忘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不带一丝情绪地俯视着趴伏在地的他。
    “好好服刑吧。”明熙说,“别老整幺蛾子了。”
    痛苦挣扎四处乱抓的手垂落在地,一丈雪终于没了声音。
    “秦帆,阿黄。”明熙转头看向了刚才被自己挡在身后的两个小魔修,“你们怎么样?”
    被叫出了名字的魔修先是一愣,完全没想过自家尊主居然能记住自己这么个小兵的名字,随后就是连忙摇头,表示自己一点事儿都没有。
    刚刚的生死一瞬好像就只是错觉,两位魔修现在还是心脏狂跳着的,又有因为他们这位魔尊的存在,而感觉不安的情绪被渐渐抚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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