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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我自作孽哭着还

    说起来,他还真没听过邱觉对他说过“我喜欢你”之类的表白呢。
    邱觉意犹未尽,振振有词道:“从上到下,从前到后,从里到外,欲罢不能。”
    “............”颜夜气笑了,“你他妈的......”
    没指望了,手动再见。世界赶紧的毁灭毁灭。
    最后,两人都不约而同地潜水了。邱觉的潜水是在展望欢乐的船景蓝图,那蓝图,要多劲爆有多劲爆!
    颜夜则是疼得脑壳嗡嗡作响,实在没劲儿说什么了。他不好动手,不然巴掌早招待上去了。
    他不能相信到目前为止,邱觉仍然纯朴地认为,自己只是去跟老师做一个说不上轻易、但与己无关的“任务”,而这个“任务”一完,自己不仅能得到老师的嘉奖,和老师以后的生活就会因此变得更加甜蜜,满满的无限风光。
    颜夜想如果可以,就这么撒手人寰得了,丢死人的蓝图。比起邱觉带给他的种种惊悚基操,这个也就咬下舌头的事儿,疼完拉了个倒。
    光梭和龙源已有咫尺之距,而鸡蛋大小的龙源此刻竟然好比一颗参天大树,通身银辉流泻,泽华万丈。这么美丽的事物,却在发散着难以靠近的黑色浊流,邱颜的光梭和它一比,才真真称得上是鸡蛋一颗!
    打消刚刚的胡思乱想,颜夜敛息凝神,纵生已入手中来。
    反正,他全数家当都赌在这只手上了,散尽家底,全力以赴,要是还不行,那就下辈子再见吧。
    “从早到晚吗?”忽然,颜夜转首对邱觉道,“有机会的话,可以试试。”
    邱觉睁大的乌亮眸子里倒映出颜夜苍白的微笑。后者扬声道:“尔见,准备好了!”
    准备即将走到世界尽头。
    本来以为是这样的。
    然此时此刻,颜夜居然依稀听到了回魂手的声音,“大佬,你害我好担心啊......”。他撩眼确认,光源流矢处的人,正是回魂手,而本应毁灭了的龙源,在他身后完整且正常地运作着。
    万事俱备只欠临门一脚的时候,回魂手就这样出现在他的面前,嘴角诡异地上弯。
    第63章 全文完
    真真切切是他的脸没错,声音也没错。事情办妥了?
    颜夜觉得自己应该笑一下的,他的心头却莫名涌上了一个可怕的念头。
    他不愿承认、不想面对这个可怕的事实。一时间,嗓子眼仿佛卡了一条长倒刺,窒息般的难受不已。颜夜张了张口,连吸口气都做不到。
    回魂手依然保持一成不变的姣好悦容,盯住颜夜邪魅一笑,接着说下去了:“真是的,走这么着急,害我好担心........被你抢先一步破坏龙源,我这百年来的心血可就白白付之东流啦。”
    不想承认固有的悲惨,可眼前活生生的“回魂手”——不,缝合人已亲身证明了:那四个人到底没能拖住他。
    原来,在四人与缝合人交火时,缝合人口中蓦然冒出鬼蝴蝶的声音,对每一个土生土长的帝黑人来说,骨子里对这声音打憷。贺伽不自觉丧失了还手的本能。他是四人作战的主力军,绊住了他,剩下几个体力不支的就好办了。缝合人看不见,然他感知敏锐,见势头好,便趁火打劫,朝贺伽出手了。
    扯破咽喉的挣扎声在浓血喷薄中不绝于耳,这三寸不到的地方霎时被浇成满红,浓郁的腥味扑鼻而来。
    一秒换上新鲜出炉的热乎乎的皮肤。缝合人抬眼一看,贺伽竟还在那儿站得好好的?!他手里捧着一坨没有形状的抽搐的红肉,整个人心惊肉跳。
    缝合人知道了,原来是有人给他挡枪了。
    这人的异能倒也温和,驱动起来不怎费力。相比之下,邱颜的行动更值得忌惮,于是,便不在这儿墨迹,复明后手脚重变灵活,设了个结界困死他们,速速追至此地。
    颜夜比任何人都清楚,到了决战巅峰时刻,一定会有人牺牲,会有人再也回不来,可以是他,是邱觉,或别的什么人......他始终没有把回魂手算在内。
    不对。不是。好好想想,这个人难道不是比谁都怂、都怕死、甚至擦破层皮都嗷个半天嚷嚷自己快嗝屁的回魂手吗?若非贺伽威逼利诱,他又是打哪儿来的勇气踏入玉苍龙的?
    他不是最惜命最懂爱护自己的那个人吗?
    帝黑时期,颜夜就看惯了别人的生死离别,觉得这玩意儿无非是一眨眼间的事,不论是人是物,走了便走了。挽留,是纯纯浪费时间的无用功。颜夜自我定位很明确,他不会因为一个人或事的改变就颓废难释走不动道的。
    此事发生之前,他也是这么铿锵有力地认定。
    缝合人眼神朝他血沥沥的胳膊上一扫,砸了咂舌道:“何必呢?不拿回异能源啥事儿没有,都怪你激发它了,很痛苦吧?本人帮你一次性解脱。”
    他心安理得戴着回魂手的脸皮跟颜夜熟络畅谈,自然而然使用起了回魂手的异能。颜夜看在眼里,有种从未有过的作呕。
    纵生把缝合人刚化好形的手刀削掉,后者盯着自己的断指,先是惊讶地“诶?”一声,神色怔了怔。随后,两个眼球幽幽地滑到眼眶上,愣愣瞪着不知何时插入命门的蓝镖。
    颜夜双手攀上蓝镖,迈步前进,将缝合人逼出了结界。皮肤已经褪到了右手臂膀上,整条胳膊时不时地滋溅血浆,他却一点不觉得疼似的,脸上毫无生机,冰冷的仿若一个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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