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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不说谎的妻子

    霍衍将他搂在怀里,把他的脑袋按在脖颈间,暖软的被子下,他们的身体贴得严丝合缝。
    温墨昏昏沉沉地浸在那片熟悉的温热里,“你都不怕传染。”
    “S级alpha怕什么。”
    温墨哼了一声,霍衍抱紧了他,“怎么,不信?”
    “信,只是妒忌。”温墨直白道。
    霍衍低声笑了笑,抱紧了他,薄唇贴上了他的额头。
    第65章 加油
    第三天的时候, 温墨已经开始呕血了,但他很从容,他总是艰难地支撑起上身, 将血吐在一旁的容器里, 而后抽取了湿巾,将唇角鲜红的血渍擦得干干净净, 没有弄得四处都是,也没有麻烦任何人。
    他好像特别的平静, 平静到让人丝毫看不出他已经临近生命的尾声。
    但霍衍已彻底维持不了半点平静, 他在会诊中心雷霆震怒,焦躁得像一只困兽,出来后, 他在温墨病房的门外来回踱步,一地都是烟头, 他烦躁地三两下扯下领带,搓了搓脸, 半晌,盛怒地一把将领带狠狠甩了出去。
    他终于去了温墨跟前, 将那没有血色的人搂在怀里,
    “温墨, 你记好了,我真是懒得再管你麻烦的孤儿院了,”他咬牙切齿,“我他妈想让它彻底倒闭。”
    “程凡很能干……”温墨忍下了汹涌的呕意,他低声求道, “但人手不够, 你……你得帮帮他。”
    “不帮, ”霍衍毫不犹豫地,“我只管我太太。”
    温墨带着哭腔道,“我恨死你了。”
    霍衍居然笑了一声,“我知道。”
    温墨终于忍不住了,咳嗽一声,鲜血从他的嘴角溢出,一点一点滴在洁白的床单上,绽开了大朵大朵鲜艳到刺目的花。
    温墨哽咽起来,“霍衍,我恨死你了!”
    “那继续恨着吧。”霍衍低声说,抱紧了他。
    温墨瘪了瘪嘴,滚下两颗泪来。
    到了后半夜的时候,温墨再复开始发起了高烧,监视的仪器开始发出警报,深夜的宁静瞬间被打破,七八个专家匆匆赶进了病房。
    温墨浑身的血液已经被换了一遍,病愈者身上提取的珍贵血清不断输入他的体内,无数的机器闪烁着光芒,在这样的嘈杂中,温墨感觉自己的灵魂已经漂浮在了上空,有人用温柔而慈悲的目光拢着他。
    温墨终于能真正像一个孩子一般蜷缩进她的怀里,“我好疼啊。”
    温墨哭得很伤心,很难过。
    霍衍如同野兽一般死死地盯着床上的Omega,Omega的唇边血迹斑斑,呼吸微弱,像一丝捉摸不住的轻羽,他快要飞走了,霍衍紧紧地捏着他的手。
    “温墨!”
    他扯着满脖子的青筋,目色红赤,暴怒地吼了一声。
    门砰的一声被冲开了来,一个小小的身影闯了进来,霍曜撕心裂肺地哭喊,“我要墨墨!”
    他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身后急匆匆跟进来一个警卫,他慌忙扯住了霍曜的胳膊,满脸惊惶地解释,“我……我不知道他怎么进来的。”
    霍衍充满红血丝的阴翳的眼睛盯着他们,片刻后,他开口,“放开他。”
    警卫骇怖地忙放开了来,霍曜已经是连滚带爬上了病床,他哭着钻进温墨的怀里,不断嗅吸着他身上的气息——人不过动物的一种,尤其S级alpha,他们有着更强壮的体魄,更敏锐的直觉,这让他们在某些极端的时刻,几乎接近于野兽。
    虽然霍曜才六岁,但这种S级alpha基因里的本能令他意识到了某种剧烈的恐惧,他拼命将脑袋挤进温墨的胸口,像是极度饥渴的小兽,他焦躁地汲取着他身上的信息素。
    霍曜大哭,“墨墨!”
    他嚎啕起来,放开了声音,“妈妈!”
    “妈妈!”
    床上的人依旧没有任何动静,但有泪水从眼角渗出,渐渐汇集成晶莹的两颗,一下子滚落下来。
    他终于想起了那个令人无比恐惧的午后,想起了那个被他刻意遗忘的噩梦。
    他从来没有对任何人说过,他曾对一个不足周岁的孩子动起了杀心。
    他想杀死他亲自生育的孩子。
    但他后来给忘了,他忘记杀死他了,他连他是他的孩子都忘了。
    病床上的霍曜就像一只被遗弃的可怜又无助的小兽,
    “妈妈……”
    霍曜将身体蜷缩得小小的,埋进了温墨的怀里。
    *
    那场可怕的病毒用了两年的时间终于平复下来,在这场人间惨剧中,联邦死亡一百三十万余人,后遗症者无数。
    当然引发的社会问题更是良多,虽然病毒的起源已被官方定性为偶发,但已有专业人士指出,这是人为的因素。更知情者信誓旦旦宣称,躁狂症病毒与此次的未知病毒X,都是来自同一个机密的O权组织。
    社会上弥漫着一种前所未有的AO对立的情绪,但很快,军方逮捕了大批的激进人士,关闭了无数游离于监管体系外的网络平台,而后,躁狂症病毒的抗毒血清研究被彻底叫停了。
    历史的规律证明,没有一直的稳定,也没有停止不了的动荡,这个社会亦是如此,它再一次从混乱不堪的动荡中渐渐稳定下来。
    世界没有变得更坏,也没有变得更好,世界一直就是这样不断地循环。
    或许是因为那些及时输入的血清的缘故,温墨居然奇迹般地好转,他成了联邦第一例从重症病愈的例子,在医院养了一个月的病后,温墨渐渐地痊愈了,身上那些粉色的瘀斑在慢慢地消退,恢复成了平日里的白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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