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骁骁能这么短的时间就学会,他心里多少有点数,他家圣君何许人也,圣君带回来的人,能差吗?
    但能者多劳也还是小小惊讶了下,因为按照他的预计,怎么说也要三天以内。
    米骁骁第一次离魂,有些不稳,他只抬头看一眼,身体就跟着飘起来了,好像一只气球,忽忽悠悠就上天了。
    米骁骁吓得手臂乱挥,大声对他们喊道:“两位大人,我怎么下来啊?”
    俩阴兵互看一眼,表情有点纠结,他俩离魂术才用两回就出意外死了,而死掉就不用在离魂了,貌似并没有发生飘起来的情况。
    有来无回大声回应,“别害怕,但是我俩也不知道!”然后,还站在那看热闹,对能者多劳指指半空中的米骁骁,极其傻逼地说了句,“看,他飘得好高!”
    米骁骁觉得自己的胆可能吓破了。
    花辞方才去找了阎罗王,他怕蓝拂描述的不够清楚,其实蓝拂办事很有谱,只不过事关米骁骁,花辞还是要亲自过问的。
    回来时,便看到这样一幅壮观的场景。
    圣君血压飙升,只一挥手,俩阴兵就被扇出去了,花辞传音入耳,冷森森地说了句,“去领罚。”
    “噢……我俩知错了圣君。”有来无回和能者多劳又扯手跑了,乖乖去领罚。
    米骁骁还在天上飘,他已经看不清地面的状况,正一脸焦虑的思索,会不会在念一遍口诀就能下去?但是……这么高的话,应该就直接摔死了吧?
    米骁骁恐惧地抱起双膝,脑子混乱,又不敢乱做什么操作,瓮声默了句,“花花……”
    正叹气间,一只冰凉的手便揽住了他的腰,他现下是魂魄的状态,轻的跟片云似的,原本是感觉不到什么的,但花辞一过来,他还是敏锐的察觉到了不同。
    可能是过分害怕,像溺水之人抓住救命稻草,米骁骁突然伸手,脑子一片空白的搂住了花辞,指尖抵在他后颈上,不停颤动着。
    米骁骁还是有点恐高的,中秋那日在摩天轮上,有方拓和花花陪着,他才勉强好一些。
    若是自己一人去逛,米骁骁也就只敢在陆地上溜达溜达。
    抱住他的男人表情一滞,薄唇抿了又抿,显然是没预料到米骁骁会如此动作。
    花辞一手托着他的腰,另一只手却在半空停了停,有些无处安放。
    感受到米骁骁的惊慌失措,心内一紧,便没多想的伸手过去,掌心拂在少年柔软的发顶,细软的发丝扎的他痒痒的,花辞动作很轻,语调则更轻,“别怕。”
    这摸头杀来的异常熟悉,米骁骁虽死抓着花辞不放,但也还是偷偷睁了眼,眼中有水痕涌动,他又想起了花花。
    花花也用自己的大尾巴摸过他的头,花花当时是不是也和眼前这男人一样,在对他说着“别怕”。
    米骁骁好像真的不那么怕了,抓着花辞的手松了松,有些不知所措。
    花辞带着他慢慢落到地面,将他魂魄推回去,“口诀是通用的,再念一次,魂魄便可回归肉身。”
    “……谢谢圣君,骁骁记得了。”米骁骁心有余悸的回了声,小脸还是透着惨白。
    他每次犯了恐高症,就会恶心,冒冷汗,脸色也白的跟张薄纸似的。
    花辞想了想,又补充道:“不用担心会摔下来,魂魄没有重量,感受不到疼痛。”
    米骁骁听了,这才彻底放下心来。
    他左顾右盼,四下都寻不到有来无回和能者多劳,有些焦急地开口去问花辞。
    花辞带着他往卧室方向走,轻描淡写的回应着,“办事不利,自当受罚。”
    米骁骁一听立刻就懊恼起来,若不是自己控制不好,又怎么会发生这么丢人的状况,刚刚他们也说了,用过离魂术也没飘起来过。
    他张了张口,虽然对面色冷凝的花辞有些惧意,但还是想要求情,于是,试着说道:“圣、圣君,可以……不惩罚他们吗?是我的错,不关他们的事。”
    花辞没应,步子迈的不快不慢,照顾着个子娇小的米骁骁。
    米骁骁快跑几步,探头过来瞧一瞧,见花辞确实没什么反应,还以为这人没听见,就又重复一次。
    接连都没得到花辞的回应,他心里有数了,圣君这是不肯。
    米骁骁想到可可爱爱的俩阴兵,心中不忍,内疚感越积越多,只得把心一横,大着胆子上去拽花辞衣袖,继续哀求,“圣君……求求你了,要不,要不你也罚我吧?是我自己太笨了,真的不怪他们。”
    湿漉漉的掌心触到男人的皮质护腕上,如血般的纹路就立刻鲜活起来。
    那麒麟纹路透着寒凉,冻的米骁骁一个激灵,下意识就想松开。
    花辞停了脚步,偏头去看捉住他的那双小手,白白的,亮亮的,尽管是标准的冷白皮,可分明就被这人软乎乎的话扫去了冷意,只徒留一片温柔。
    不知为何,花辞就想让这双手在他衣袖上多停留一会儿。
    花辞没有动,也没有说话,米骁骁看不懂他的意思,只能愣愣地继续抓着。
    米骁骁跟花辞对视半天,马上就败下阵来,如小鹿般的清眸胡乱眨眨,就装作打哈欠地撤回了视线。
    而后,这不安分的视线就落到卧房的装修上,与刚刚一路看过来的黑金色不同,这屋子里,入眼所有的建筑全部都是白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