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也妮小姐,”公爵夫人有些不高兴:“《神圣法兰西》有它自己的消息渠道,上面刊登的新闻并不是耸人听闻。”
    欧也妮吃惊的张了张嘴,要等一会儿才找到自己的声音:“您是说,公爵夫人,难道那上面关于王上生病的消息,竟然是真的?天呀,这太让人吃惊了。王上是一位多么仁慈贤明的君主。”
    对于外省姑娘贫乏的词汇,公爵夫人已经不报希望,赶紧把话题拉回来:“王上的确生了病,因此王后需要一些资金。上一次放在你这里让你帮助王后投资的资金,你还没有投资出去吧?”
    这么不要脸的话,竟让这个老太婆如此义正辞严的说出来,欧也妮不得不磕磕巴巴的替自己辩解:“公爵夫人,您当时说,说王后要求我,要每年保证百分之三十的利润,我今年,今年的利润已经全部,全部交付给您了,不是吗?”
    公爵夫人轻轻的点头,表示自己的确收到了欧也妮交来的利润,却忘记现在还只是七月份,离一年的时间还有近六个月。
    “公爵夫人,”欧也妮都快哭了:“您知道的,我只会进行公债买卖,为了保证王后的利润,那些资金,都已经,投入到公债市场里去了。”
    “不可能。”公爵夫人一下子变了脸色,王后现在正是用钱的时候,欧也妮竟把钱都投入到了公债市场?她冷冷看着欧也妮:“欧也妮小姐,公债市场并不稳定,您竟然把王后的资金都投入到那里,是想让王后的资金被公债市场吞没吗?”
    欧也妮连连摇头:“请相信我,公爵夫人,我对公债市场有着强烈的信心。您也看到了,我去了两天公债市场,铁路公债的价格已经由十五法郎上涨到了二十法郎。”
    公爵夫人铁青的脸终于绶和了一些:“那么我可以问一句,您替王后进行的投资,是在多少钱的时候进行的?”
    欧也妮的有些不好意思的说:“为了提振信心,就在昨天购进的,一共二十五万股。”
    “全部?”
    “全部。”欧也妮计算一下自己手里的公债,拿出这二十五万股后,自己只剩下不到五万股了,不禁有些遗憾。
    公爵夫人的脸又阴了下来,眼睛十分锐利,仿佛要揭穿欧也妮的谎言:“可是欧也妮小姐,据我所知您昨天只是按着十九法郎五十生丁,购进了不到三十万法郎的公债。”
    欧也妮笑了一下,发现面对公爵夫人的怒火,自己这时笑的不合时宜,连忙收了起来:“公爵夫人,您知道的,在两天以前,我从来没有亲自踏足过公债交易市场。哪怕是这样,昨天我到达交易所门口的时候,铁路公债的价格是十九法郎,而我办理买进的时候,已经涨到了十九法郎五十生丁。”
    公爵夫人听明白欧也妮话里的意思,那就是如果欧也妮大量购进公债的话,公债的价格将上涨的难以控制,而一旦放出她要卖出的消息……
    “你能保证公债,回到二十五法郎吗?”公爵夫人想让欧也妮给一个保证。
    欧也妮却摇了摇头,脸上也带着苦涩:“不,公爵夫人,我没有办法保证公债回到二十五法郎。甚至我没有判断错的话,二十法郎,将是近期公债的高点。如果王后真的急需要资金的话,我建议您马上将公债拿回去,尽可能快的卖出。”
    见公爵夫人张嘴想说话,欧也妮知道她想问什么,好心的向她解释:“如果仅仅是因为平民聚集向内阁请愿的话,公债市场出现波动也不会太大。可是再加上王上病重的消息,对公债市场的冲击,将是至命的。”
    说到这里,欧也妮叹息了一声:“毕竟,王上看好铁路修建,致力于在各殖民地也修建铁路,是众所周知的事情。”
    公爵夫人有些吃惊:“会影响多久?”
    欧也妮没法做出判断,因为谁也不知道王上这一病,会病多长时间。公爵夫人本来就是带着必须把资金全部带回的命令来的,听到欧也妮关于公债市场会下跌的判断,更加急切的想拿回公债,好早些出手免得出现损失。
    欧也妮这一次拿给公爵夫人的公债凭证,就有些零星,包了厚厚的一包。她还向公爵夫人解释:“您知道,分散购进,才不会让价格出现剧烈的波动。这样也方便卖出。”
    公爵夫人给欧也妮打了收条,证明欧也妮与王后之间的代为投资关系已经终止,对于欧也妮一直没问王后需要资金做什么,感觉很满意。于是口头上表扬了一下欧也妮,便带着厚厚的公债凭证离开了。
    送走严肃的公爵夫人,欧也妮来到葛朗台曾经的秘室,打开装着法郎的箱子,要对自己手头的资金做到心中有数:这两天来帕布洛卖出了二十五万股公债,一共获得了四百八十万法郎,都已经按照欧也妮的安排,购进了六百公斤黄金,秘密运到了欧也妮那间不为人知的小公寓。
    而公爵夫人拿走的二十五万股公债凭证,是欧也妮在铁路公债发行前认购的,也是她手里仅剩下的七法郎一股的公债。现在按照二十法郎一股卖出去了,虽然不符合欧也妮长期持有的预期,却不能不给。
    明知道下一任法王与现任王后关系密切,欧也妮当然不会选择现在就与王后对立。只是近期欧也妮也不是完全没有支出,王后那五百万法郎,现在只剩下四百万。
    欧也妮十分庆幸,自己最近不管给泰伊古太太还是博诺的都是公债,让她手里的法郎减少的慢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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