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言闻明白时洲的矛盾纠结,他握住爱人微微发凉的手,“洲洲,有我呢。”
    以后时洲要是想见时氏夫妇,那他陪着一起尽义务;如果有压力不想见,那他就挡在时洲的前面尽了赡养的义务。
    时洲扬唇,忍不住抬手往盛言闻的婚戒亲了亲,“谢谢老公。”
    “……”
    盛言闻眸色晃动,连带着正经的思绪都拐了一个弯。
    时洲看向时间,“我们直接开车去外省?你这样开车来回会不会太累了?要不我们还是请司机来……”
    话还没有说完,时洲就听见安全带往回抽的一声。
    眨眼间,盛言闻就挣脱安全带的禁锢俯身而来,“是有点累,所以充个电吧。”
    “啊……唔……”
    时洲的唇轻易被堵住,他只愣了一秒就主动迎了上去。
    直到双颊都染上了情欲的好看的绯红,盛言闻才心满意足地放开了他,“多谢时老师,充电成功。”
    时洲口头禅不变,“老流氓。”
    盛言闻任由时洲调侃,回吻了一下他戴着婚戒的无名指,“先吃饭再开车去外省。”
    “待会儿你靠车上多睡一会儿,到了我喊你。”
    “好。”
    ……
    光线昏暗的拘留监管室内。
    李达面无表情地靠在冰冷的铁椅上,他拆开卷了一层又一层的纱布,露出里面可怖至极的烫伤,可他愣是连眼皮子都没眨一下。
    他小时候跟着赌债的父亲偷渡到国外,最终成了黑户沦落到打拳混日子,想要不死,就得往死里揍。
    李达原以为自己这辈子的宿命就是打不动了、死在别人的拳头下,但没想到的是,秦易花钱将他赎了出来,绕了几个弯让他当上了保镖。
    秦易是将他‘救’出黑拳馆地狱的人,李达自觉始终欠他一条命。
    所以,《骨鉴》剧组车祸的事是他应下的任务,只可惜华国治安太严,他多了点顾虑没能下狠手,让最关键的时洲侥幸捡回一条命。
    不过,《骨鉴》损失严重,秦易还是很满意,还给了他不少的钱财,让他暂时‘跑路’避风头。
    李达没有选择偷渡出国,而是回到了自己的老家,一个不起眼的小县城里。
    四十好几的他煎熬了半辈子,一直没能像正常人那样娶妻生子,这两年倒是在老家找了一个姘头凑日子过着。
    半个月前,李达再度接到秦易手下人的电话,在短暂的意外后就应下了所谓的‘任务’——
    他原本想着这回料理干净了,再和秦易一拍两散。可惜啊,时洲还真是个命硬的,不会游泳掉进海里,还能被人重新救上来。
    船上几乎没有打斗痕迹,时洲落水的地方也避开了监控,唯一的伤害就是手臂上的抓伤,但他也在第一时间就处理掩盖了。
    只要没有确切的证据,法律就制裁不了他,这不,第一回 合的拘留时间马上就要结束了。
    拘留室的门被人打开。
    蔺丰带人走了进来,自带冷厉严肃的气场一般人看了都得打颤,可李达没有流露出丝毫的惧怕,“蔺队,我冤枉啊。”
    “冤枉?”
    蔺丰回味了一下他的话,只问,“我们接到北县派出所的电话联系,刘梦和你什么关系?女朋友?”
    姘头的名字突然出现在了蔺丰的口中,李达眉心微妙一蹙,但又很快反驳,“不认识。”
    “是吗?”
    “她拿着手机里的照片到了当地的派出所报案,说你失踪了。当地民警联系我们了解了情况,告知她你在海市犯了事,刘梦情绪激动到当场昏厥。”
    蔺丰如鹰般的视线紧盯着李达的神色变化,“检查说,刘梦已经怀孕两个月了,她承认肚子里是你的孩子。”
    话音落地的那一秒,李达向来麻木狠绝的目光里涌出了从未有过的错愕,“什么?”
    他有孩子了?
    他这辈子居然也能有孩子?
    李达试图从位置上站起来,但下一秒就被协警按了回去,他喉结微微滚动,“拘留时间要到了吧?你们是不是刚放我出去了!”
    “我都说了,我只是缺钱了外出打工,听说这份临时薪水高才应聘的。”
    蔺丰笑而不语。
    他拿出一份刚出炉的逮捕令,用最官方也最严肃的语气说,“李达,现有足够证据怀疑你故意杀人未遂,正式将你逮捕!”
    “另怀疑你和三年前一起车祸案有关,请配合警察调查,一时半会儿是走不了了。”
    不仅走不了,牢狱免不了。
    李达不可置信地攥紧拳头,任凭伤口开裂也无所谓,“足够证据?哪里来的证据?”
    蔺丰将逮捕令交给手下人,掷地有声,“要是你不信,可以找人联系律师替你辩护保释,但我还是劝你积极自首,别在铁证面前做无谓的抗辩。”
    “……”
    律师辩护?
    他哪里有能力有钱请律师?何况他本来就是‘杀人未遂’!
    找老板帮忙?
    他现在进了局子,以对方的性格只怕早已经把他当成弃子对待了!
    找刘梦?
    这女人要是听说他出事,恐怕只会卷钱跑路,甚至连肚子里的孩子都会直接打掉!
    想到最后一点,李达彻底面如土灰,害人没害成,反倒有可能害了自己未出生的、唯一的血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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