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洲轻摇了一下自己有些晕乎乎的脑袋,隔了两个座位的副导抽了今晚的第三支香烟,飘来的烟味实在让他闷得慌。
    盛言闻始终没有回来的迹象。
    时洲看见边上空荡荡的座位,鬼使神差般地用了同一个借口,逃离了包厢这个烟酒混杂的是非地。
    一门之隔。
    走廊安静得让两只耳朵都得到了洗礼。
    时洲寻觅着卫生间的方向而去,却在即将拐角时看见了天台上一抹熟悉的身影。
    盛言闻独自站在天台上,夜色将他的侧脸轮廓衬得更加分明迷人——
    怪不得盛家唯粉总是不留余力地吹捧盛言闻是‘华娱颜值天花板’,连侧脸都能完美到这个角度,的确担得起这一头衔。
    兴许是时洲的视线太过直白,察觉到什么的盛言闻侧身看了过来。
    “……”
    时洲一顿,莫名升出一种‘偷看被人抓包’的心虚感。
    还没等他僵硬地挪开视线和脚步,不过五米远的盛言闻就出了声,“饭局结束了?”
    时洲掩唇搬出借口,“还没,副导在抽烟,闷得慌,出来透透气。”
    说话间,他不自觉也迈到了天台上。
    盛言闻察觉出时洲眼底浮动的细微醉意,眼角的湿润红潮若隐若现的,远不比那日‘中药’时来得明显,但同样引人注目。
    围读集训的这半个月,时洲一次都没有同他提过那个晚上的事。
    比起刻意演戏忽略,盛言闻反倒更相信他是全忘了。
    忘了也好。
    他同样不会再提。
    免得两人的关系和局面更尴尬。
    “那你再待一会儿。”盛言闻收回思绪,“既然饭局还没有结束,我先回去。”
    被冷风吹了十来分钟,他体内的燥意总算压制了不少。
    “……”
    时洲没想到自己一来,盛言闻就急着离开,难不成是真信了网络上的言论,以为他是靠资本扶持才有今天、才能拿到燕追这个角色的?
    原本清醒的理智灌上几分醉意,让时洲升出一种被刻意忽视的委屈感。
    他看着擦肩而过的盛言闻,下意识地拽住了对方的手腕,“盛言闻,你等一下!我、我有话要和你说。”
    盛言闻眸光微变,视线定格在了两人想接触的地方——
    时洲的手很好看,又长又白,细软的指尖透着一层薄薄的粉色,掌心的微凉触及还发烫的手腕,冰火两重天中生出异样的心悸。
    盛言闻脑海中莫名浮现出了那个晚上——
    被情欲折腾得意识模糊的时洲倒在他的怀中委屈啜泣,只能由他牵引引导着去帮忙解决需求。
    “……”
    盛言闻喉结痣微微攒动,连带着视线也紧了些。
    时洲意识到自己的冲动失态,连忙像被烫到似地缩回了手,被酒意逐渐占据的大脑开始空白。
    盛言闻抬眼和他对视,追问,“你想和我说什么?”
    时洲微微仰头,尾音带上酒意,“盛言闻,无论你信不信,我没有所谓的资本当靠山,也没有金主替我拿下燕追这个角色。”
    “回国出道前,我没想过那部电视剧的第一意愿是你,华域高层让我去试镜、我就去了,让我出演、我就演了。”
    那时的他是刚出道的艺人,哪里有权利可以弃演?
    “我知道,我没说你抢过我的角色,都是外界营销号博热度误传。”盛言闻给予回答,“我上周有在杂志采访里帮你做澄清。”
    那部电视剧的男主人设和盛言闻的定位不符,所以他才干脆选择了拒绝。
    “啊?”
    时洲慢半拍地喃喃了一声,“还有……”
    盛言闻接应,“还有什么?”
    “我知道你私下不想和我有接触,也不想炒作什么真人CP,你放心,我没打算贴着你蹭热度。”
    时洲停顿,眸底显出一丝微不可查的委屈。
    “我只想演好戏,没其他的,你不用想防贼似地防着我。”
    就像刚刚,他才迈进天台,这人后脚就打算离开。
    “……”
    盛言闻心尖微凝,一时弄不清楚时洲是怎么敏感联想到这种地步。
    他只是不愿意违心炒作不必要的CP,免得剧集结束后饭圈撕扯得更厉害,可这并不代表——
    他不愿意和时洲在剧组正常交流、对戏。
    横竖都是要拍摄四五个月的电视剧,他们作为核心主演,哪里能从头到尾谁也不理谁。
    盛言闻定定开口,“时洲,你误会了。”
    时洲又是一声气音,“嗯?”
    盛言闻温声给予解释,“我没有排斥你的出演,也没信网络上的那套舆论编料,和你一样,我只是想要演好这部戏。”
    “哦。”
    时洲有些醉晕,但还是明白了他的意思。
    “我是待久了有点冷,长时间不回包厢不好。”盛言闻不确定时洲有没有误会这点,但还是解释,“你说出来透气,我以为你要再呆一会儿。”
    时洲眨巴了一下眼睛,突然觉得盛言闻也没想象中得那么不爱搭理他。
    “等等。”
    “还有什么事?”
    “你带手机了吗?”
    时洲的脑海中钻出钟南观的劝告,摸出自己的手机,“可以互关一下微博吗?双方粉丝就不至于在这件事上互相攻击拉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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