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笑过江淮的那些人,如今全都回馈到了江毓的身上。
    [我听说好多人都是过来看笑话的,本来我不想来,不过一想这个傻逼弟弟干过的事情,还是硬着皮头过来了。]
    [悲报,我爸去应酬了,而我居然被分配到了小孩桌。]
    [好消息,小孩桌离新娘新郎好近。]
    江淮好奇问:[什么样的小朋友?可爱吗?]
    珍姐差点没给笑死:[好了,知道你要生了比较关注孩子,但是除了孩子,你就不好奇你弟弟和他的大小姐老婆吗?我刚刚看见朱小爱拍群里的婚纱照都笑不活了。]
    朱小爱道:[出来了,新娘和新郎总算是出来了。]
    朱小爱道:[我宣布,这他妈是我参加过的所有婚礼当中,见过最不搭的一对,靠哈哈哈哈哈我无语了。]
    过了片刻,他发过来了一张照片。
    照片当中,明明是陶青莉挎着江毓的胳膊,却因为江毓瘦弱的缘故,看上去像被陶青莉给拽着。
    他们两个,比起婚纱照里的状态还要差,通通黑着脸。
    看上去,像是刚从后台吵了一架才出来的。
    想想也是,就他们两个这个脾气,估计谁都不服气谁,日后也有得磋磨。
    在照片的角落里,有着神情憔悴的江其民,他身边坐着面无表情的姜秀,也是一副貌合神离的模样。
    朱小爱道:[我爸回来了,打听出来不少的消息。]
    [一个是陶家和江淮联姻,两家还没商量好是让江毓入赘,还是让陶青莉嫁过去,两家就这个问题争吵不休,刚刚陶青莉和江毓差点在后面打起来。]
    珍姐道:[卧槽,精彩啊,你们豪门这么高能的吗?]
    [我们家小门小户,可别把我们家算进去,]朱小爱连忙拒绝,[另外一个,他们两个可能是夫妻感情生活不和谐,没有办法要孩子,陶家人骂江毓无能,江淮,你弟弟阳痿啊?]
    珍姐震惊了:[卧槽,精彩加倍啊。]
    江淮:[……]
    这他怎么知道。
    朱小爱从他的这串省略号里看出来了不少的无奈。
    朱小爱又道:[估计不少人在议论这件事,江毓和陶青莉这次算是一点脸面也没了。]
    他哈哈一笑,道:[今天热闹也看了,反正我是爽了,想想当年江淮还在江家待着的时候,请我回去吃顿饭还要看他弟弟的脸色,他也有今天。]
    珍姐道:[确实活该。]
    如今风水轮流转,江淮受过的,江毓也要体验一遍了。
    *
    在江淮的肚子八个月时,已经到了遮挡不住的程度。
    之前别人看到他,还会觉得他是胖的,但现在,胖了也说不通他的肚子为什么会这么大。
    有些孕妇怀孕期间,不仅是肚子胖,全身也会跟着水肿肥胖,有些走在大街上,路人甚至会怀疑到底是胖的还是怀孕。
    但江淮不一样了,他是属于只大肚子的那一类。
    早期陆无祟喂出来的那点肉,一直维持到了他孕后期。一直没怎么再长胖过。
    男人怀孕这件事,终究是比较的罕见。
    哪怕是江淮已经不在乎别人的眼光,但陆无祟一想到他会因为怀孕而被人投以奇异的目光,就有些受不了。
    在和江淮商量过后,陆无祟决定让他提前休假。
    就这样,江淮再次从家中闲了下来。
    他在家里待了没多长时间,由于和医生约好了剖腹的时间,便早早进了医院住着,以方便孕检和等待手术。
    这对江淮来说,是一个巨大的考验。
    他对医院的恐惧,是深入骨髓的,一时之间根本没有办法调和好,有点类似于创后应激,心里把“死亡”和“医院”两个词划上了等号。
    再怎么劝自己,也没办法。
    医生摸着他的肚子,看着他整个人都在颤抖,有些奇怪,“怎么害怕成这样?前几次不都好好的吗?”
    因为前几次,江淮知道,他孕检只是一时的,很快就能过去。
    但现在,他要在这里住上好多好多天,有点噩梦重演的感觉。
    陆无祟已经知道了他害怕的根源,对此只有心疼,没有苛责,搂住江淮的肩膀,对邹轩道:“他这边我会安抚的,您检查就好。”
    邹轩给他检查完,还是觉得不行,“他是害怕手术吗?”
    “不,”陆无祟一顿,“他是害怕医院,以前在医院里有过不好的经历。”
    “哦这样啊,那倒是不奇怪了,”邹轩道,“不过我劝您,还是尽快的安抚好他,不管是什么样的手术,病人的心情都很重要,心情好预后也好,心情不好的话,免疫力会下降。”
    陆无祟搂紧了江淮,道:“好。”
    等邹轩从病房里出去,江淮就钻进了陆无祟的怀中。
    陆无祟摸着他的脸,心疼到无以复加。
    江淮上辈子最后的那段日子,他根本不敢去想象。
    每次去想时,想到的都是江淮苍白的一张小脸躺在床上,呼吸微弱到几乎感觉不到他胸膛的起伏,身上插着各式各样的管子。
    ——就像老夫人去世时那样。
    陆无祟的心脏一疼。
    他在江淮的额头印下一吻,轻声道:“乖恬恬,我陪着你呢。”
    江淮摸了摸肚子。
    陆无祟抱稳他,他们一家三口缩在医院的病床上,江淮感觉到了手心里传来的胎动,还有陆无祟传递在他耳畔的呼吸,慢慢停止了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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