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井明走近,他没有旋转轮椅,而是来到男人面前。
    琴酒面容苍白带着病弱的气息,而眼神却依旧凶煞冰冷。
    他穿着一身纤尘不染的绸缎衬衫和长裤,光泽顺滑的银色长发散在他挺拔宽阔的后背,他的双腿毫无动静,也发不出任何声音。
    只有眼神在发狠发亮,手和手臂都被绷带包裹着,他刚才拉窗帘的动作牵连着他的经脉,让他的手臂到现在都在颤抖。
    樱井明看着眼前的病美人,他眼神温和,弯下腰怜惜地亲了亲琴酒的额头。
    “你有好好睡觉吗?这些天都睡得安稳吗?”
    琴酒只是恶狠狠地盯着他,想要杀了他的双眼能滴出血来。
    樱井明知道琴酒现在不能说话,他只是开口问一问,并没有想到得到回复。
    他把折下来的玫瑰花放到琴酒已经没有知觉的双腿上。
    “花园里的玫瑰花,开得很漂亮,我想让你也看看。我摘掉了尖刺,你想闻一闻花香吗?”
    樱井明笑弯了眼睛看向琴酒,而琴酒冷漠着一双眼眸,他挥动缠满了绷带的手臂打掉了樱井明拿着玫瑰的手。
    玫瑰花落地,花瓣坠落,脱离花心。
    樱井明有些惋惜地盯着零落的玫瑰花看了片刻,然后他转过身,坐到了琴酒的双膝上。
    琴酒恶寒陡生,但是他无计可施,只能用眼神威慑着樱井明,用满是伤痛的手徒劳地推着樱井明。
    而樱井明却抓住琴酒的手,他握着琴酒的手,抓住了一把枪。
    枪口正对着樱井明的眉心。
    琴酒只是错愕了一秒,随即他冷笑起来。
    而樱井明将枪上膛,和琴酒两人合握着那柄枪。
    他垂下眼睫,静谧的气息笼罩着琴酒。
    诡异油然而生。
    琴酒的手指扣向扳机,他紧紧地盯着眼前樱井明如同合眼安睡一般的面容。
    樱井明轻轻念着:“我终于给了你可以亲手杀掉我的理由。”
    尘埃落地,樱井明的话音却未坠落到琴酒心里。
    旋即,樱井明压着琴酒的手扣动扳机。
    一声枪响,樱井明向后倒下,倒在了掉落的玫瑰花旁。
    *
    四年后。
    机场中,诸伏景光和安室透正在出口等人。
    机场人来人往,安室透张望了一下,提醒诸伏景光把帽子带好。
    诸伏景光笑道:“你不用那么紧张,我都不紧张的。”
    安室透无奈道:“我不紧张不行啊,你现在只是诸伏景光。又不像我,身份多反而不紧张。”
    诸伏景光的眼神中流露出温柔,他话锋一转:“Zero,你说樱井七年没有回来会不会忘了我们?”
    安室透的眼神瞬间明朗起来,他随即大笑:“景光你在开什么玩笑。他都要我们过来接机了,还能是忘掉了我们?”
    诸伏景光笑道:“对啊,我就是在开玩笑。”
    安室透看着手机里他们的群聊,樱井明发来了他已经下机的信息。
    安室透抬头看向出机口,诸伏景光说道:“你看到樱井发的他的近照了吗?”
    安室透摇头轻笑道:“现在小年轻都喜欢染头吗?他原本那黑发不是挺好的,染成银发干什么?”
    诸伏景光接着道:“樱井还带了红色美瞳呢,现在在追赶时尚的潮流。”
    诸伏景光说着,就把手机拿出来,他存了樱井明发来的照片。
    安室透凑过去,啧了一声笑道:“这就是现在的潮流吗?”
    诸伏景光点开群聊:“研二还说要说着松田一起去染头呢,他们说要染成红色。”
    安室透想象了一下,面露愕然的神情:“成果应该不能入眼……”
    诸伏景光拍拍了安室透的肩膀:“班长说他也在赶往机场的路上。”
    安室透揶揄道:“哦豁,那么就警视厅□□处理班最忙咯?”
    群聊热热闹闹,伊达航发着他在赶往机场的信息,萩原研二拉着松田阵平在办公室自拍了一张,以此证明他们真地是在忙正事,而不能来接樱井明。
    诸伏景光发信息过去:“樱井,托运行李时注意一点。我和零在出机口等你。”
    那边秒回:“好的~前辈!”
    “啊!我看到你们了!”
    安室透拍了拍诸伏景光,叫他抬头。
    两人向着人群中挥手,带着久别重逢的笑意和思念。
    第55章 冷酷boss OR 未知人设(1)
    光线昏暗的仓库中, 灰尘沉闷地凝固起来。
    樱井明颤抖着手指,将情报传送出去。
    手机屏幕上的光亮照应出他鲜血淋漓的全身,他在被追捕的过程中受了重伤。
    虽然不致命, 但是他现在已经没了行动的力气。
    Gin, Gin……
    樱井明的心脏因为失血过多而跳得缓慢,他闭上眼, 苍白干涩的嘴唇微微张合, 他轻轻地念着。
    似乎能通过呼喊这个名字来缓解他的疼痛和焦灼。
    但不幸运的是,一声尽在耳边的惊悚诡异的响动撕碎了他彼时静谧遥远的想象。
    要杀他的人来了。
    樱井明皱眉, 低头看到情报已经传送出去后,他忽而释然一笑。
    死亡没什么好怕的, 但是他现在还有所遗憾。
    如果死之前没有再见琴酒一眼,这个冷酷冰冷却让他的心境产生波动和涟漪的男人,他会觉得这辈子死得有点草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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