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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徒儿掉地上了

    界限分明的,中央是一条碎石小溪,小溪两侧便如同镜子里外,只是这镜子照不出行人。
    远远的,苏晓瞥见下游立着一块碑,依稀可见两个大字,只是年代久远难以辨认,二人急着赶路,就没再细想。
    好在这边并无倒灌的阴风,苏晓吃了上一个的亏,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提防,生怕这边发个洪水将她泡上一泡。
    隆隆声响从洞中深处传来,激荡起回音阵阵,却没能传出洞外多少,只见噼啪的冷光。
    这便能确定一边是风洞一边是雷洞了,看威力那风洞似是母洞,苏晓自知无力抵抗,便乖乖选择了这边雷洞。
    道修化出个唤音停在苏晓肩头,仍不放心继续道:“可还记得破解之法?”
    这种时候苏晓也没了多余心思,正视道修认真点下头,“记得,子母洞一子一母皆阴毒异常,成核魔障联系紧密,一处被灭则另一处必乱,唯有两处同破方可解决。”
    无一遗漏,苏晓确实是记住了的,可是这个子母洞处处透着诡异不说,威力也不见得小,道修忧心渐长,却不能放它在此危害生灵。
    山下城镇繁华,少不得赶路之人跨山行进,风洞强力,甚至连苏晓都难挡,更何况弱小凡人?雷洞看似平静,可误入之人又怎能受得了雷电劈身?
    作为核的魔障是何种情况她二人都未曾见得,身旁也没了道修协助,也不知能否成功应对,若是受伤了可如何是好?
    见着道修眼眸微动却始终不离自己身上,苏晓便知是道修担心了,想想还是出声道:“师父无需担心,我总是要单独一人对付魔障的,再说师父距我不远,要是当真失败了,也定会拖住那魔障等师父前来,到时师父可不要嫌弃为我收拾烂摊子。”
    “定然不会。”微勾起的唇角里并无多少笑意,话里的分量远比其他要高要重。
    于苏晓而言,这已足够,“嗯,我信师父。”
    耳边噼啪声渐起,洞窟声响愈发燥乱,道修心知不能继续拖沓,匆匆道:“我也信徒儿,所以徒儿万不要勉强自己,我先走了。”
    苏晓指了指唤音,“师父放心,还有这个。”
    道修总算是得了安慰,飞身离开此处前往了另一个洞窟,末了还是回头看了她一眼。
    就知道她师父仍是放心不下,苏晓举臂轻挥,忽就想起那年道修的离开,她的师父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都分给了她满溢的关注,她想要对得起这份关注。
    转身面向洞窟,唤音传来轻微声响,道修压低了声音道:“我已在洞窟外,我们进去吧,万事小心。”
    苏晓也同样轻声应下,提步而入。
    洞内比想象中更杂乱些,除了遍地的枯枝外,就是遍地的散骨,唯独不见有头骨。
    大抵是这魔障对头的热爱了。
    到了外面光线都照不大进来的地方,苏晓忽觉有些奇怪,比如说遍地骨头却不见人骨,遍地枯枝却不见聚拢火堆,这地方好似对人并无多少兴趣,反而在她耳边响了数道惊雷试图逼走她,闪出的电光也只是照亮她脚下的障碍。
    唤音立在肩头久久没有声响,苏晓再次压低声音道:“师父,子洞有些不对劲,它好像对人没有恶意。”
    那边传来小小一声“嗯”,却不告知她那边是怎样情况,甚至不再言语,苏晓心中存疑,却没敢继续问,再过了一阵,她好像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山洞尽头有一处拐角,绕过之后又是一段路途,连接着大片的空间,黑雾萦绕着中央悬空而起半结的蛹,黑蛹身周雷电涌动,照亮了素白面孔。
    不知怎地,苏晓忽就想起了那碑上的大字,细细想来其实是可以见得那字迹的,没错,是“风”与“雷”,一种奇异的联想浮现心头,直惊得苏晓忘记了现于眼前的闪电,再躲已不能及时,却只劈焦了她额前散落的碎发。
    伸手碾碎焦糊的发丝,不见黑蛹有其他动作,苏晓再次出声问向道修,“成核的魔障好似此地地仙,师父那边又如何?”
    依然是小小一声“嗯”,唤音忽就传出风声,两种风的较量旋起猛烈声响,道修终于开口道:“同样,这个子母洞是假的,有魔族故意引此处双生地仙堕魔,又将其分开制造了子母洞的假象。”
    焦躁感莫名浮上心头,苏晓心跳得厉害,看着眼前魔障变得模糊,开口甚至忘了音量,“那我们该怎么办?”
    “她们已堕魔杀生,罪无可恕,念其守候此地多年却遭魔障所害,你我只能把她们引出来,让她姐妹共赴黄泉。”唤音那头风声渐息,冷刃相接撞出清脆声响,道修已移动着准备离开洞穴,魔障再次卷起风浪,掀起地面杂物。
    大抵还惹她师父皱起了眉头,眩晕感加重,苏晓屏息调节体内灵力,口中却没把住,直将此事说了出去,“好,可是师父,我好晕。”
    “徒儿不要怕,屏住呼吸立刻离开洞窟,我马上就过去找你。”
    那边好似慌了神,说话间风声愈猛,苏晓有些过意不去,正欲开口却听唤音干脆断了,耳边仍好似能听到一些风声,可见双方都是发了狠。
    苏晓并不想就这样出去,地仙姐妹不应该在乱糟糟还让人头晕的山洞里相见,她也想将这边魔障带出去,想着抬眼去看,却见那地仙已经睁开了眼。
    这一下子吓到了苏晓,唤弓入手先做好了防御,谁知地仙根本无意攻击,反而泪水失控决堤,带着浓浓的哭腔,“我姐姐她还活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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