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零柒:“……可你是一只骟了的鸟。”
    路西法不可思议:“你以为鸟儿都像你这样沉迷这些?而且, 我俩两情相悦, 无关性别。”
    陆零柒:“……”
    路西法将路德金的胖脑袋塞回翅膀底下:“你别出来。”
    路德金执着地拱出来:“作为蛊王,这辈子最大的追求就是被中意的人吃掉!!”
    路西法:“……这算是冰恋癖好嘛?”
    门外远远传来清清凉凉一声:“冰恋?”
    路西法捂住嘴巴。
    “你跟一只虫子瞎说些什么!呸呸呸,小路德金不听不听不听。”陆零柒扒拉出路德金, 两个手指小心地堵在路德金脑袋两侧。
    路西法被陆零柒这种毫无科学根据的掩耳盗铃动作惊呆了:“陆零柒, 你上过生物课吗?”
    守门人已经走进来了。
    她今日竟然没有穿那一身裹得严严实实的长袍,反而穿着浅色的衬衫和长裤, 胸口的扣子随意解开了两颗,露出瘦削立体的锁骨,灯照之下,显得清幽寡淡、光风霁月。
    路西法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陷入沉默。
    陆零柒戳戳路德金,又担心自己太用力会将这只胖虫子捏爆,若不是路德金说话细里细气,摸上去也通体柔软光滑,陆零柒早就把它扔得能有多远就有多远。
    虽然虫类富含高蛋白,但陆零柒今非昔比,才不会干委屈自己体验一把荒野求生。
    路西法发觉陆零柒不中用,对女朋友的爱战胜了血脉里潜藏的恐惧,它遂而鼓起勇气,飞到守门人面前,用非常认真的语气说:“大人,路德金是我的女朋友,你不能让陆零柒吃掉它。”
    守门人有些意外看过去,看见路德金开开心心绕着陆零柒的手指拱来拱去,然后一个没抓稳,从陆零柒手掌上掉落到桌面,它发出细微的笑声,然后又贴过来,再次一拱一拱缠绕上陆零柒的食指。
    她伸手轻抚住眉骨,莞尔一笑:“路德金和陆零柒怎么说?”
    路西法结结巴巴,舌头打结:“陆零柒也不想吃虫子。”
    “路德金呢?”
    “路德金的意见不做数。它还不知道被吃掉意味着什么!!”路西法哽咽着说道。
    守门人默默瞥了一眼玩的开心的一人一虫:“你知道、被吃掉意味着什么嘛?”
    路西法用翅膀捂住脸,泣不成声:“就像我吃的两碗海胆盖饭,吃完了就没了。”
    守门人:“……”
    “陆零柒吃了路德金,路德金不会消失,她仍然存在,这是为她好。”
    路西法:“???”
    守门人无奈地揉着眉心耐心跟小鹦鹉科普:“路德金太胖了。”
    路西法:“!路德金才不胖,她都没有我十分之一重!!”
    小鹦鹉一副恋爱脑上头的样子,陆零柒听它生硬的辩解方式,忍不住说道:“可是路德金和同类蛊虫比起来,真的大了好几倍。”
    路西法回怼:“路德金是蛊王!!怎么也要特别点吧!”
    “你说的是胖嘛?”陆零柒从不放过欺负路西法的机会。
    路西法瞪她:“是善解人意和知书达礼。”
    陆零柒:“善解人意?她至今就见过我这一个人!不过路德金确实很可爱,勉强算你对,知书达礼是什么?她坐公交给老弱病残幼让座了??那她乘公交买票了吗?”
    路西法:“……”
    守门人静静看着陆零柒和路西法斗嘴。
    等两个人舌战三百回合之后,才慢慢悠悠出言道:“路德金太胖了,正常来说,蛊虫可以直接进入血管然后和宿主建立联系,但……”
    她看了一眼路德金,她身体宽度是血管的好几倍。
    “把陆零柒的大动脉割了她都挤不进去。”守门人云淡风轻道,“所以只能让陆零柒把她先吃进去,然后再让她溶解进五脏六腑,最后从心口爬出来,蛊王需要合适的宿主辅助自身修行。”
    路西法听得面目狰狞:“这是什么邪教恐怖献祭仪式?”
    它顺着守门人的话想象了一下,决定关心一下陆零柒:“从胸口爬出来,是不是很痛?”
    守门人失笑:“情蛊情蛊,种下之后,心哪能不痛呢?”
    路西法想着问都问了,问一个血赚,问两个不死算自己赢:“那大人呢?双生情蛊……”它给陆零柒疯狂使眼色,“你身上应该有个吧?”
    “双生情蛊,但路德金是蛊王。”守门人轻轻道,“她认定的唯一主人是我,认定的宿主是陆零柒,如此,我能觉察她的状况,但她不能体会太多我的心境。”她轻描淡写说,“我这样的、她体会到太多,不好。”
    路西法表示理解。
    “让草履虫突然理解古神的精神世界,草履虫会直接疯掉。”
    陆零柒:“……”
    守门人伸手抓住路德金,路德金扭动着身子,兴高采烈抱住守门人的手指。
    陆零柒哭丧着一张脸:“不会吧……我真的要吃它?”
    守门人点头。
    陆零柒:“生吃???”
    路西法暴怒:“!!我都让你吃我女朋友了,你不生吃难道还想油炸红烧嘛??”
    “我下不了嘴啊!!”陆零柒咽了咽口水,心有戚戚,她现在的心情只有后悔,非常后悔。
    为什么要乱吃飞醋?为什么不能保持良好的心态,为什么要对旁人生出嫉妒?为什么守门人偏偏在这种事情上观察那么仔细?为什么不能把她的小情绪当成屁轻轻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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