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江雪鹤提起小区附近车祸的事,连雁父也不由地皱眉:“可以不用这么着急赶回来。”
    雪后的路本来就不好走,又是深夜。
    哪怕知道出意外的概率并不大,他们也并不希望亲人冒一点风险。
    不过这时候人都已经回来,再多说什么也没有意义,因此几人都各自劝了一句,下次不要再这么着急,便将这个话题略过去。
    孟女士催促丈夫去厨房里热点菜,一边招呼江雪鹤先回去吃点东西。
    外面恰好又开始飘起小雨,几人便干脆一起回了屋子,客厅里电视还开着,正播放着晚会。
    雁归秋坐在桌边,陪着江雪鹤又多喝了一碗甜汤。
    其他人都坐在客厅里看电视,一边聊着天,偶尔问江雪鹤两句出差途中的事。
    结婚几年,两家人都已经很熟悉,雁归秋带着江雪鹤往家跑得更勤,渐渐也就少了几分客套,相处起来也很随和。
    江雪鹤一边吃晚饭,一边应了几句,说到隔天去雁家老宅吃饭的事,她也理所当然地点头应下来,顺道又问了一声要不要给小辈包个红包。
    这边有一搭没一搭地商量着,等到吃完晚饭,隔天拜年的事已经商量得差不多。
    雁家没有一定要熬过零点的习俗,孟女士看出江雪鹤的疲态,还主动提醒她早些休息。
    隔天去老宅是该早起的,江雪鹤点点头应下来。
    又陪着其他三人多坐了一会儿,看完两个节目,江雪鹤才起身上楼。
    雁归舟还特意撞了下姐姐的腰,示意她跟上去。
    雁归秋有些无奈地看她一眼,却只得来一个鬼脸。
    “想了几天了,不得抓紧时间?”雁归舟小声取笑,“也省得你明天到爷爷那儿也无精打采的。”
    “还不是那些人太麻烦了……又不是一码事……”雁归秋嘀咕了两句,却还是起了身,跟在江雪鹤后面上楼。
    原先准备给江雪鹤的房间再度恢复了客房的作用,雁归秋推开自己房间的门的时候,江雪鹤正在收拾行李。
    在国外期间买的一些东西她都是直接寄回来的,不过最近节假日,估计要迟些才能到,随身带的除了一些比较重要的办公用品外,也就是一些换洗衣服和日常洗漱用品。
    江雪鹤抬头看向门口的人,就见雁归秋比她更早打了个哈欠。
    “困了?”江雪鹤问。
    “稍微有点。”雁归秋揉了揉鼻子,还带着几分鼻音,江雪鹤回来之前不久,她才刚吃完感冒药,这会儿后劲上来,倦意便一阵阵往上涌。
    像是怕江雪鹤发现后担心,她又下意识补上两句解释:“最近事挺多的,一波一波的,也才刚忙完不久。”
    江雪鹤知道雁归秋最近在忙雁家的事,也不疑有他。
    “你也辛苦了。”江雪鹤又问她,“洗过澡了?”
    雁归秋点了点头,她是晚饭之前洗的澡,这会儿再刷个牙洗个脸稍微洗漱一下换身睡衣就能直接躺床上了。
    江雪鹤便叫她先去睡觉。
    两人许久没见面,本来应该还有好多话要说,雁归秋强撑着精神等江雪鹤去洗澡,然而耳边听见隐约的水声,反而催生了更多的睡意。
    等到江雪鹤洗完澡回来,带着一身温热的水汽微微俯身,雁归秋才睁开眼,看见面前放大的脸,第一反应是抬手,挡住江雪鹤的脸颊,不让那个轻吻落下来。
    “我感冒呢。”雁归秋脱口而出,干脆利落地交代了几分钟还想隐瞒的实情。
    江雪鹤动作一顿。
    “什么时候的事?”
    一边问着,江雪鹤已经一边伸了手,去摸雁归秋的额头。
    雁归秋的烧早就退了,江雪鹤摸了几遍,又俯身又自己的额头去贴了贴,见确实没有过高的温度,才稍稍放了心。
    “好几天了。”雁归秋说道,“已经快好了。就是喉咙还有一点不舒服——你离我远点,辛苦这么久,过两天还要回去上班,可别被传染了。”
    她一边说,一边下意识清了清嗓子。
    除了说话还带着点鼻音,显出几分慵懒的倦意,看起来确实没什么大碍。
    雁归秋之前也生过病,次数不多,但每回都惊天动地,症状明显。
    这会儿便是真的不算太要紧。
    江雪鹤安下心,拉开雁归秋的手,在她嘴唇上轻轻咬了一口。
    “没事,我身体素质还是挺好的。”江雪鹤开玩笑说,“就算真传染了,正好多休息几天。”
    话是这么说,但她还是多少收敛了一些。
    雁归秋慢了一拍偏开脸,坚决地推开江雪鹤的脸,然后在她反应过来之前自己滚向床铺的另一侧,裹紧被子捂住嘴,声音闷闷地拒绝:“你离我远点!”
    她态度坚决,义正辞严,江雪鹤无奈地笑笑,一边又觉得雁归秋裹被子裹成一团只剩眼睛的样子有些可爱,最后还是举手投降。
    “好好好。”江雪鹤躺在跟平时一样的位置,转头问雁归秋,“这样够远了吗?”
    雁归秋慢吞吞地点点头。
    闹这么一通也没能让她的意识更清醒几分,否则大概也不会做出这么幼稚的举动。打了个哈欠之后,她慢慢放松下来,几乎睁不开眼睛。
    “早点睡吧……说不定明天就好了……”她喃喃自语地闭上眼睛,到最后声音已经轻到听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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