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想疯了。
    突然意识到这么久以来自己的心情。
    幼时在万千宠爱的环境下长大，直到知道身体异常时的委屈与害怕，悲观地认为拥有着怪物身躯的自己，也许永远也无法获得像父亲们那般美好的爱情。
    自暴自弃。
    浪荡地活着，从不把真心交付，也不让人真正地触碰自己。
    有着狗狗一样眼神的姜成是个例外，他明白对方喜欢他的脸，他的家世，可这又怎样？
    至少不是贪恋黏腻，让他厌恶的其它视线。
    顾星从未奢望过什么，却鬼迷心窍的在那热烈的目光下关了灯，在漆黑不见光处，除了最隐秘的角落让那人都摸了个遍。
    甚至在见到他亲近别人时忍不住心生恼意，不吝用最恶毒的语言去攻击。
    仿佛自己精心养育的玫瑰被人觊觎——恨不得将对方撕碎。
    ..他好像，早就不仅仅将姜成看做逗乐的玩意了，或者说，一开始就..什么宠物、什么跟班，都是借口。
    “真傻，现在才意识到。”
    悲哀地说到，顾星恨恨捂住了眼，你这个傻瓜！
    明明第一眼就心动不自知了。
    “和我交往吧。”青年期待的眼神凝视他。
    他是怎么回答的？
    面对从未有过的情感，内心深处无措茫然，傲慢地让对方闭嘴。
    他..真该死。
    不知不觉，离开学校，顾星开车到了姜成家楼下，从对方搬出他房子第一天起，他就掌握了这处地址。
    “顾星？”
    姜成从出租车下来，接过靡雅硬塞给他的小伞，撑在头顶走了几步，发现一辆银光闪闪的车停在路边，顾星的身影在他公寓门口的不远处，脚步不禁顿住。
    天这么冷，他怎么在外头。
    “我在等你。”
    顾星通红着鼻尖道，半蹲在台阶上，仰头看着他。一团团雾水融化在他的肩头，西装已经看不出原本的模样了。
    他从没见过对方这样柔弱可欺的样子，有些怀疑自己的眼睛。
    两个人现在的模样很搞笑，一个堵在门口，一个远远地站着，不敢靠近。
    不知道大少爷突然发什么疯，姜成踌躇不定地站在原地，攥着伞的手指收紧。
    “不是说喜欢我，为什么要和别的女人单独出去。”
    顾星当然看见了靡雅在车上的身影，他用自己所能控制的最若无其事的语气说话，心情却像落入兔子洞的爱丽丝，不断地下坠沉落。
    “跟你没关系。”
    “你明明喜欢男的。”他阴沉说。
    “不，我不认为我喜欢男的，”姜成觉得有必要纠正他错误的观念，“在遇见你之前，我喜欢的一直都是女孩子，如果没有和你在一起，我喜欢的还会是女生。”
    “然后与那个人组建家庭，结婚生子？”顾星说着，语气忽然变得尖锐起来。
    姜成有点生气了，凉凉看了他一眼，“对！”
    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你不是根本不在乎吗。
    “包括像靡雅那样的女人？”顾星脸色越来越难看。
    姜成皱眉：“你在说什么？”这家伙怎么总觉得他和别人有一腿。
    顾星用冰冷的眼神怒视他，目光落在他脸上，“告诉我！”
    对方只是个小明星而已，他哪里比不上？居然——
    “是，是又怎样？”姜成对他的态度真的感到很恼火，说道：“没错，我不喜欢靡雅，但我以后就是要和喜欢的女孩结婚生子，你管得着吗？”
    安静。
    刹那间，空气静的仿佛凝结了一样。
    姜成的肩膀不知不觉间塌了下去，他叹了口气，刚想说些什么，却惊讶地感到手背传来的凉意。
    啪嗒，啪嗒。
    晶莹的泪珠在那双浅色的眼眸里滚动，他无声地流泪，好像一面随时都会崩溃的镜子。
    “你..你别哭啊。”
    姜成的胳膊抖了一下，条件反射地抬起手臂想给顾星抹泪。
    下一秒，他眼睛生理性地睁大。
    那人搂着他的脖颈吻了上来，发丝蹭过他脸颊，嘴唇比天鹅绒还要软。
    如丝的小雨飘落。
    ..
    顾星突然亲吻他，是姜成没有想到的。
    他的肌肤，雪白中泛着淡淡的红晕，美丽的眼脸紧闭着，睫毛一颤一颤。
    脑海瞬间掀起一片电闪雷鸣，心脏像是要蹦出胸腔，姜成恍恍惚惚，感到自己的嘴唇被咬了咬，对方低声说：“专心。”
    “等一下。”喉咙里挤出声音，他艰难地出口质问：“..你在做什么。”
    黑发青年垂眸思索了一下，手指轻捻上他软软的耳垂。
    “我在亲吻你。”
    “我们交往吧。”
    哈？
    姜成感到不可思议，眼睛盯着站在他身前的顾星，头一次有种世界不真实的感受，这句话是他说出来的？
    顾星的肩膀被他抓住，也不反抗，而是向他微笑，嘴角轻轻勾着，流露出那种贵族被加冕时傲慢又喜悦的姿态。
    不、不行..
    如果这个时候他答应的话，他算什么？
    说不喜欢是假的，但是——
    他果然不想对方那么得意，姜成松开了手，淡淡「哦」了一声。
    “我最近很忙。”委婉的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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