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是什么人?”在对峙中,菲兹杰拉德依旧保持着镇定,他的神情中并没有多少愤怒和怨恨,反而平静的不可思议。
    在失去了最后的筹码之后,菲兹杰拉德忽然不再重视那些他从前渴望无比的东西了。
    就好像是朝圣者在朝拜即将完成的最后一段路的途中被人夺走了信仰,美国人此时此刻感觉自己的一起行动都没有的方向,他所能依仗的东西似乎都消失了,希望和前路都无法被看到。
    袭击者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默不作声地继续发动着攻击。
    这一击只是佯攻,袭击者在刚才的交锋中对于菲兹杰拉德十分忌惮,自然不会选择太过于贸然的行动,但是令他没有想到的是,菲兹杰拉德居然根本不闪不避,反而张开了双臂来迎接这一次攻击。
    锐利的金属扎进了男人的胸膛,铁片割裂皮肉的痛苦让男人抑制不住地发出压抑的喘息,这一切也都通过没有挂断的电话传到了这里。
    电话里似乎传来了自己的老对头打大呼小叫,但是菲兹杰拉德已经没有心情去管了。
    模式化的格斗方式,是军方的特工吗?金发男人仰面躺倒在地上,缓慢地在脑海中浮现出这个结论,失血过多让他的大脑稍微有些放空。
    而袭击者则因为这样的变故远远地观察着,似乎是在担心菲兹杰拉德还留有什么后手。
    “喂,我知道你听得见。”
    摔在地上的手机奇迹般地没有损坏,屏幕依旧完好地亮着,威廉·格林的声音也从中传出,较之前的急切,少年的声音已经变得平稳了许多。
    “你现在用不了异能力了吧,想活命的话就求我吧。”威廉·格林无不恶意地说道,对于菲兹杰拉德他可谓是鲜少有好脸色。
    即使感觉到美国人那边也许情况不妙,他依旧抱有这一种看戏的心态,毕竟在他眼中那种无时无刻不在野心勃勃地期望着往上爬的家伙,贪婪又生命力顽强的就像是蝗虫一样,绝不会放弃一丝一毫的希望。
    但是这一次他错了,菲兹杰拉德的声音在电话中显得有些失真,但是其中却包含着让人无法忽视的灰暗色彩。
    “呵。”金发男人讽刺地轻笑了一声,这样微小的动作也能够牵扯倒他胸前的伤口,让他微微皱眉,但是话语中的攻击性却一点也没有缺失。
    “这样又有什么意义……”菲兹杰拉德缓慢地说着,似乎无论是对于自己胸前的伤口还是对于被国税局清查中的税务都抱有着无所谓的态度。
    “喂,你不许死啊!”
    栗川漱流本来还本着非礼勿听的原则,但是威廉·格林的这一声大叫也让他不由自主地放出了一些注意力在金发少年那边。
    看起来关系很好啊,不过菲兹杰拉德那边是出了什么事情吗?栗川漱流知道组合的首领,此时看威廉格林这样真心实意地呼唤着,下意识地久以为这两个人的关系应该不错。
    不过德国人的下一句话就打破了他的猜测。
    “我们上次的生意还没有谈妥呢!谈完之后你再说这种话啊!”威廉·格林的喊叫几乎称得上是声嘶力竭了。
    “那个啊,无所谓了,反正已经没有意义了。”
    “振作一点你这家伙,”威廉·格林的眉梢染上焦急的神色,“想想你的家人。”
    “已经没有希望了。”电话那头的男人轻轻地叹息,杀手的脚步似乎离他越来越近。
    “遗憾就是失去以后才学会珍惜。”栗川漱流感叹着,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说这句话,也许是这样的场景让我有些似曾相识。
    开着免提的手机显然接受到了栗川漱流的这句话,菲兹杰拉德微弱的赞同也从那边传来:“确实如此。”
    威廉·格林再栗川漱流说出那句话的时候,就停止了对菲兹杰拉德锲而不舍的劝说,盯着自己的手机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突然,属于德国人的手机就被推到了栗川漱流手边。
    栗川漱流惊讶地抬头,却听到德国人对他说:“你来和他说吧。”
    “诶?”威廉·格林的话不像是开玩笑,金发少年像是笃定自己知晓对面的情况一般,半点不拖泥带水地就把这个责任转嫁给了栗川漱流。
    事关人命的事情,即使是被赶鸭子上架,栗川漱流也不得不认真起来,看到金发少年蓝色的眼睛,他怎么也说不出自己什么也不知道的谎言。
    “所以请不要放弃,菲兹杰拉德先生,您的妻子还在等待着您,如果就这样在这里死去,那么,将那个可怜的女性一个人留在世界上就是您想要的结果吗?”
    情况紧急,栗川漱流不得不一口气说完了一长串话。
    菲兹杰拉德沉默了,他想起自己因为女儿过世而精神有些时常的妻子,如果自己再出事……
    “如果您出了什么事情,最担心的一定是您的妻子吧……我能够理解你的心情,但是如果连最后的亲人也忽略的话,最终什么也不会剩下的。”
    栗川漱流说得很急,手心几乎要沁出汗来,但好在菲兹杰拉德似乎有了一些触动。
    “但是现在……”菲兹杰拉德还想要再说些什么,但是威廉·格林一感受到他松动的态度就极其迅速以及熟练地掏出了另外一个显示着通话中的手机,对着那边说道:
    “大哥,暂时先把给菲兹杰拉德那家伙的补款打过来吧,他的那批货我查过了已经到港口了,验收没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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