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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燕云风月

    “这些日子文墨应该够辛苦的,你在信里说小说快完稿了,什么时候能一睹为快啊?”怀砚虽然有些惊讶他比之前更丰厚的财力,却并未多想,他带着他往组里走去,一路上和工作人员打着招呼,怀砚没有避讳什么,只大方地将梁文墨介绍给他们,在听到梁文墨的名字时,大家难免露出惊讶敬佩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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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布置婚房,一个制作新衣,这不巧了嘛
    第59章 难不伤情
    “唉,别提那篇小说了。”梁文墨有些痛心疾首,“过来的路上正碰到南苏的一支军舰跟辰安开火,码头上的人慌得跟什么一样,把我的稿子和笔记给挤丢了!”
    “那太可惜了!”怀砚叹道,“这一部小说角度新颖,内涵丰富,你又下了这么大的功夫,真没想到遇上这样的事……文墨,我现在发觉,每一份职业要想做好都有各自的不易。”
    梁文墨忙笑着安慰他,“现在局势很混乱,我平安回来便是幸事,再说这趟并不白去,”他指指自己的脑袋,“重要的东西都在这里头了,文稿可以慢慢重写。”
    此时到了中午,刘昊给怀砚和梁文墨打了饭送过来,怀砚请他拿上自己那份坐下一同吃,刘昊看了梁文墨一眼然后转身拿饭去了,梁文墨虽然早知道怀砚请了保镖,也见过刘昊两面,却没想到这些日子下来他们相处得如此和谐亲密,他心里就生出一些醋意,但转念一想怀砚是为了防梁文哲,又内疚起来,“怀砚,你信上说我哥没再纠缠你……是真的么?我怎么觉得这不像他的作风。”
    “拍《兰陵》的时候,他来过剧组几次……不过没什么大事,有一次我还救了他呢,打那之后,他更没怎么样过,据说和秦公子也断了。”
    “梁先生,也就是江先生性儿好,您哥哥可真不是什么善茬!”刘昊原想闷头吃面条,想到怀砚受的委屈,这会儿忍不住了,“拍觐见皇帝那场戏的时候,您不知道您哥哥叫他们打了多少下!江先生这两边儿的脸全打肿了!”
    “他妈的,有这种事?!”梁文墨气得满脸通红,直接拍案而起,“等我回燕云,我一定叫他好看!”
    怀砚看他这样相护反倒笑了,忙站起来劝他,“事情都过去了,他们商业局是这戏的投资方么……那时候也是受制于人,文墨莫要气了。”
    梁文墨被他哄着劝着,才肯慢慢坐下来继续吃饭,他很笃定地说,“怀砚,以后你不会受这样的委屈了,相信我。”
    “你哥从不付出真心,所以他也没得到过真情。”怀砚舀了勺鱼汤喝下去,“他其实是个很可悲的人。”
    “我跟他并不熟悉,他二十出头就离开家去辽北了……工作上没得说,但性情冷淡,尤其对我嫂子,因为是包办婚姻,他们感情一直不太好,所以到现在都没生下孩子。”梁文墨神情有些复杂,“他既聪明又狭隘,我之前有一些怕他,现在是真的很讨厌他。”
    怀砚想到自己对梁文哲只知欲不懂情的评判,想到梁文哲借此嘲讽梁文墨重情却也得不到自己的心,一时间真是愁肠百结,还好下午又是满满当当的工作,暂时将他从中抽离出来,但晚上歇息的时候,剧组的偏房里又只剩下了一张铺炕。
    “文墨住得惯这种地方么?”怀砚一方面有些尴尬,一方面他是真的认为养尊处优的梁文墨住硬的地方会腰疼,“昊哥,你拿上我包里的卡,带梁先生下山去找间舒适的客栈。”
    “那太麻烦了!小刘,你去隔壁休息吧,之前在燕云,我们都是这样住的,这炕也大,凑合几宿不成问题。”梁文墨把西装外套脱下来挂在衣架上,摆出男主人就寝的架势,他身上的香水味又换了,这次是佛手柑的香气,闻之叫人心旷神怡。
    刘昊站在那儿没走,他是“黑豹”的人,“黑豹”在后来的指令加了一条,被保护目标只能单独过夜,房间内不能有除却保镖的另一个人。
    怀砚哪里知道这些细节,看梁文墨执意睡在这里,便叫刘昊回去休息。
    刘昊只好满心纠结地出去,然后悄悄翻上了偏房的屋顶儿,这大冷的天儿,也真是难为他了,但他清楚自己保护的是个重要人物,更何况“黑豹”对他有救命之恩,从什么角度考虑,他也得把此事做得妥当。
    山中的冬夜格外阒静,屋内的大炕烧得暖暖烘烘,炉子里煨烤着红薯,空气中都是甜丝丝的香气。梁文墨先躺上去,忍不住微微蹙了蹙眉头,这炕确实比他平时睡的席梦思硬多了,但他看到怀砚穿着里衣在不远处的身侧躺下,又情不自禁地牵起嘴角。
    怀砚心里有事,看他眉目柔和,情丝脉脉,反不知该如何开口,就缓缓把眼睛闭上,梁文墨看他长睫微颤,朱唇像涂了陶色的晶釉一样诱人,情不自禁翻身靠了过去,此时油灯已熄,炉子里的炭火红光暗寂,恰是表露爱意的好时机了。
    怀砚感受到他过来就睁开眼睛,未想到那人已抢先抱住了自己,“怀砚,还是你这里暖和……”
    “净瞎说。”怀砚把他推开笑道:“特意叫你睡中间儿的,火烧得最旺。”
    “你还是不肯接受我……”梁文墨压制着下身的冲动,撑起身子来,“为什么?”
    怀砚沉默良久,叹了口气,也坐起身来,“文墨,勃朗宁首映后那个早晨,你对我说的那些话,我一字不差地记着。”他扭头去看梁文墨,纯白色水衣薄薄地贴在身上,梁文墨一时不知道那透白的窗纸和眼前的人谁更皎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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