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页

作品:《知彼不知己

    实际上这件事大可交托给底下的人去做,可若是那样,此事便无趣了。
    只是府内的下人一问三不知,吕元才坐得屁股都发麻了,也未从这群人口中问出个所以然来。他往高泞的寝屋与书房去,也依旧是毫无发现。吕元才眯了眯眼,倒是如他所想的一般干净彻底。
    可若是再这么下去,只要高泞一口咬定自己并非八年前活下的孩童,他似乎也只能下另一步棋来“正大光明”地处决这个应死之人。但那似乎又少了几分乐趣。
    想着,吕元才已被人扶着跨出高府,随行的小黄门赶忙放好马凳,吕元才刚一抬脚,身后便传来一声夹着哭腔的呐喊。
    “大人!!是您么大人?!”
    吕元才与小黄门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身着素青的男人朝他们这跑来,离得愈近,对方脸上的神情就愈发清晰。吕元才面露嫌弃和不解,却一动不动地待人走到他面前。
    那人眼眶微红,眉头紧皱,二人对视片刻后,他便跪在地上,殷切道:“是您带走了高泞么?”
    一旁的小黄门俯下身子要去拦,却被吕元才示意退下。吕元才抿了抿嘴,将跪在地上之人打量一番,生得倒是标致白净,“怎么?你认识那高泞?”
    吕元才估摸着是来替那小子求情的,京城这么大,偶尔也会冒出几个胆子大还不长眼的东西。未料跪在地上的人忽然扑身上去搂住他的腿,力气不小,身份地位令吕元才难以对百姓动粗,小黄门吓得不轻,赶紧抓住地上那人的手,使劲地掰扯着,可到头来也只是无用功。
    那人紧紧抱着不撒手,嘴里不断念着“谢谢大人,太感谢您了”,声音好不容易传到吕元才耳朵里,他不禁挑挑眉,出声问道:“你是他什么人?”
    地上那人抬起脑袋:“大人,说来您可能觉得荒唐,那高泞见我好欺负,捉我去府里囚着,还、还、还强迫我与他行那事,您说,我一男子怎受得了这种屈辱?多亏了您将他捉起来,才能还小的自由!”
    吕元才轻笑一声:“你倒是不害臊。”
    “有什么好害臊的?作恶的人是他,又不是我!”那人义正严词道。
    吕元才觉着他有趣,开口让他起身,继续问道:“那昨日怎么无人见过你?他不是锁着你么?怎么如今又能跑出来了?”
    “他前些日子反常得很!总想着把我赶出府,可小的无家可归,又能去哪里?只能拿银子去隔壁街上的云良阁住着,今日一睁眼便听见他被人带走的消息,正想着是哪位善人,这不就见着大人您了么?!”
    那人越说越激动,吕元才倒也是越听越觉着来趣,那小子居然会留着外人在自己府里,还仿佛预知危险一般将人支走……想着他眯起笑眼:“那你可知他是什么人?…我指的是,他是否和你说过入京以前的事?”
    那人作出一副沉思状,很快应道:“似乎…曾经提到过,八年前……什么的。您说我这记性,怎么关键时候便记不清了?”他懊恼地叹了口气。
    闻言,吕元才有一瞬睁大了眼,但很快又笑眯眯地:“小公子,愿意与我进宫中么?倘若你能想起来,这可是大功一件,不仅能治罪于他,还能得到一笔赏赐,往后便再不愁居无定所了。”
    “真的?”提到赏赐,那人眼睛顿时亮起来,他抑制住嘴角上扬的冲动,恭敬地答道:“能为大人尽一份力,是小的的荣幸!”
    吕元才朝身后的小黄门使了个眼色,对方立马熟练地把手臂送上,让人扶着上车。他撩起幕帘,对外头站得笔直的人道:“你也上来。”
    “还未问小公子叫什么?”
    那人坐得端正,笑起来好看极了:“李万机,日理万机的那个万机。”
    --------------------
    小泞:?
    【吕元才和晚玑的决定都有自己的考量和目的,后文会解释的w
    明天大概率也更
    第107章 畸形
    “记住了么,一会见到皇上就老老实实地把知道都说了。”
    二人在马车里谈了许多,虽然大多是李晚玑在说,但吕元才没有打断过他一次,就这么坐在他身旁含着笑听完了对方所有的埋怨。他倒是从未想过高泞私下竟是个如此荒淫之人……不,甚至有些无法形容他的所作所为了。
    但始终他只对着一人如此,也不知是不是该说他专情才是。
    李晚玑挺胸颔首道:“小的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如此甚好。”
    吕元才领他去见了皇上,李晚玑平日吊儿郎当的,见谁都能胡诌上几句,可到了那金碧辉煌的大殿时,还是不自觉露了怯。
    又或者说,如此更好。
    他照吕元才说的那般行了礼,只是行完礼后始终垂首不敢看向高座之人。虽然照理而言,他确实不该看。座上之人出声让他起身,还未接着问什么,吕元才便抢先一步开口道:“李万机,先前高将军府里的人。”
    李晚玑把脑袋又低了些。
    “抬起头来。”高座上传来威严之声,令李晚玑迅速照着对方的话这么做了,他的双眼终于对上了前方之人,面上的肌肉更是不自觉地变得僵硬。
    民间总有些私下流传之谈,有的人说当今圣上贤明,内外事务俱处理得井井有条,总能在民与国的权衡中找到最为平衡的点,但也有流言说过,当今圣上性情古怪,阴晴不定,许多人都因此掉了脑袋。
    --